砸下,帶著?尾煙掀起?一片焦黑的殘骸。
尋野眼底,細小的晶石漸漸凝結。
他?不?在乎自己生命的終點會是哪裡,但至少宋時三?,他?至少要看到宋時三?活下去。
……
風聲漸漸破碎。
洶湧的氣流從支離破碎的瞭望窗孔灌入,在空蕩的金屬牆壁間發出尖銳的回鳴。
重型甲蟲的腐蝕性粘液順著?牆壁流下,金屬表面升騰起?一層白煙,煙幕散去,留下一道道可?怖的凹痕。
極速旋轉的穹光刺入一隻碩大?的複眼,連帶著?貫穿整個蟲腦。
蟲族特有?的哀鳴聲響起?,黏膩的白綠液體順著?腦部的豁口淌下,巨型馬陸終於鬆開?緊緊吸附住瞭望視窗的千對足肢,朝著?地面摔落而去。
但這僅僅是蟲族大?軍中微不?足道的一隻。
更多暗紅和紫黑的身影攀爬上來,迅速牢牢填補巨型馬陸留下的空缺,鉚足身子想要鑽進這座搖搖欲墜的角樓。
瞭望視窗厚重的防護玻璃已經破碎,現在只淪為一個碩大?的缺口,供蟲族們探囊取物。
角樓內的射擊孔依然可?以使用,只是炮火早就打空,甚至還有?體積較小的蟲族順著?炮口想要爬進內部。
長長的觸鬚從各個縫隙,無孔不?入地伸探進來,侵略性地探查著?塔內的能源和生靈。
宋時三?站在一扇破碎的瞭望視窗,機械地舉起?刀,再度砍下一隻突圍成功的蟲族頭顱。
緊握住橫刀刀柄的腕口不?可?避免地出現幾道可?怖的傷痕,那?是之前削下的蟲腦在最後?噴射出的腐蝕性粘液。
偶爾集中火力爭搶到的片刻窗外視野中,天幕暗了又亮,亮了又暗。
時間的流動似乎已經停滯,沒有?白天,也沒有?黑夜,只有?被層層爬行蠕動的蟲族遮蔽著?整片視野,在已經不?太?穩定的電力系統照明下忽而閃爍。
宋時三?不?知道他?們到底在這裡堅守了多久。
也許只有?一天,也或許是過去了一週。
隨著?蟲族的不?斷侵入,他?們所能佔據的空間從最初的整座角樓,變為只有?現在的一處牆角。
尋野就站在她的身後?,兩人已經許久沒有?說過一句話。
身體的極限,讓他?們沒有?力氣再去挪動乾涸的嘴唇,甚至連眼球的大?幅度轉動都變成一件極其消耗能量的事情。
兩人僵硬地背靠背站著?,守護著?僅存的一隅之地。
緊貼著?的背後?,似乎不?再傳來任何心臟的跳動和呼吸的起?伏,但不?斷落下的元素攻擊告訴著?宋時三?,尋野還活著?。
他?們都還活著?。
被重型甲蟲持之以恆不?斷撞擊、噴射腐蝕性粘液的牆壁,漸漸出現了一絲裂痕。
一旦這面牆壁被攻破,他?們就失去了這最後?的遮蔽之所,將會徹底暴露在巨型蟲族的攻擊之下。
無處遮掩,也無法躲避。
宋時三?有?把握一刀刺穿巨型蟲族的身軀,卻不?能保證自己這副極限透支的身體還有?足夠的敏捷去躲避對方的尖牙和毒液。
不?僅是這一隻,還有?下一隻。
不?僅是這一次攻擊,還有?下一次攻擊。
漫天的蟲潮,好像沒有?盡頭。
穿隙而過的風聲更加尖銳,夾雜在似乎永遠不?會停歇的蟲鳴裡。
恍惚間,宋時三?彷彿聽見了熟悉的炮火和吶喊。
她咬緊舌尖,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,想要從幻聽中清醒過來。可?那?聲音不?但沒有?消失,反而越來越近,越來越頻繁清晰。>>
動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