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學校。
以前我邀請過他來參觀立海大的校園祭,他沒來。他更喜歡帶我去他的學校玩。
我看了看手錶,也快到飯點了。
“那我們去一餐廳吧,那裡的中式便當很好吃。有你喜歡的辣味。”
夏油傑摸了摸我的頭,說:“好。”
他沒再提灰原雄的事,我也沒有再問,我們心照不宣的避開了這個話題。
我像個東道主,在去往餐廳的路上,不停的給他講述立海大的事。
講我能想到的一切。
立海的校訓,豐富的課外活動,討人厭的考試和背書,所有人引以為傲的網球隊。
他安靜地聽著,跟在我身旁,極少有這麼乖的時候。
以往都是他帶著我。
“到了,這裡就是一餐廳。傑哥,你去佔位置,我去買飯。”
“嗯。”
他抱著灰原雄帶給我的特產,很聽話的去找位置了。
由於男女生飯量不同,我特意多買了一份,還拿了一碟開心果。
我不知道開心果為什麼要叫開心果,但我希望夏油傑吃了開心果,心情能稍微好點。
“傑哥,我回來了。”
我找到夏油傑時,他正安靜地坐著,盯著桌上的一個塗鴉看。
立海的餐廳在暑假時,有時候會被借給學生當臨時活動室,應該是那個時候有人留下的。
這個塗鴉是一隻熊,黑漆漆的。
夏油傑突然就笑了。
“灰原也喜歡瞎塗。”
他笑得比哭還令人悲傷。
“吃飯了!”
我一狠心,放下餐盤,蓋住了那個塗鴉。
“傑哥,我給你買了很多菜,你必須都吃完!”
他盯著餐盤皺眉:“這麼多啊。”
“所以快點吃咯。”
我把勺子遞給他。
中式料理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慾,視窗生意火爆,但我看得出來夏油傑沒有胃口。
我也埋頭苦吃,希望用食慾將情緒塞住。
“真好啊。”
夏油傑單手托腮,晃著手裡的茶杯看著我。
“鈴溪的同伴們,都平安無事的在唸書。你不會失去任何同伴,真的是太好了。”
他一直說好,聲音裡卻壓著無盡的悲哀。
他手裡的茶杯傾斜了一角,水從杯口漏下來,像眼淚。
夏油傑從來沒有像我這樣的高中生活。
我和我的同學日常都是吃飯讀書,最大的痛苦不過是成績退步,被老師說教。
可他們,一次任務,就可能再也見不到同伴了。
“傑鴨鴨,你要是難過,我替你哭吧。你能不能把飯吃了?”
辣椒太辣了。
辣得我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,從眼睛裡滾出來,砸在手背上。
“傑鴨鴨,人是鐵,飯是鋼,一頓不吃,就變不成鋼鐵俠了。”
“喲,這不是一班的鈴溪同學嗎?是不是被不良青年逼著交往所以在哭鼻子嗎?”
旁邊傳來了一個令人生厭的聲音,我抬手胡亂擦了擦眼淚,朝他瞪了過去。
“你再說一遍試試!”
立海雖是名校,卻也存在著真正的不良。
只是他們更擅長偽裝,整齊的校服和髮型從來不會引起風紀委員的注意。
對方看到我發火,眼神愈發挑釁。
“那我就再說一遍,親愛的鈴溪同學,你是因為被校外的不良青年逼迫交往,所以在哭鼻子嗎?要不要我救你啊?”
嘩啦。
我把杯子裡的果汁潑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