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無?法反抗。
只要用力往裡面捅,他就?會死。
死掉了,他就?不用再?承擔弒親的重罪了。
也不用再?去想那個可笑的理想了。
“……太難了,我做不到。”
果然。
我做不到的。
我強裝的鎮定,在他不著一語的沉默中漸漸剝離,撕掉了,露出了原來的面目。
我像一隻在夏末初秋因枯竭而死去的蟬。
“夏油傑,有些事?,你得記住,哪怕只是短暫的記住。”
我不殺他。
但也不打算那麼容易的放過他。
我用刀,在他的身上,刻下了他父母的名字。
還?有他同伴們的名字。
他老師的名字。
五條悟,家入硝子,灰原雄,七海建人,夜蛾正道。
我認識的,我不認識的,但凡和他相關?的,我都刻上去了。
跟刻族譜似的。
從夏油傑選擇了這條路開始,就?註定和他們中的很多人,不可能一起走下去了。
光溪當年?選擇了詛咒師的路,一生都沒能再?和五條悟的爸爸和好。
“放心,我刻的不是很深,過一陣子,等疤痕癒合,這些名字就?消失了。但我知道你會用心記得他們。”
“然後,我跟你的賬,還?沒有算完。”
家入硝子的神經毒太強了,夏油傑到現在也不能開口說話。
我忍不住猜想,假如他能開口,會怎麼反駁我呢?
也許會罵我。
也許會叫我猴子。
不知道咒術師會不會詛咒人,真想聽聽看呢。
我拿出了光溪的那盒顏料——只剩下一點了。
我用刀尖蘸了蘸顏料,在他的胸口,一筆一畫的,寫?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我的手腕上永遠留下了他的名字,那麼作為報復,我也要在他的身上,永遠留下我的名字。
我不寫?在他的手腕上,是怕他真的把胳膊切掉,這樣的話,屈辱的印記怎麼能伴隨他一生呢?
所以我選擇在他的胸口寫?,在他的心臟處寫?。
他沒資格,也沒辦法反抗,至少這一刻,他無?能為力,什麼都做不了。
“糟糕,大意了。”
我拍了拍夏油傑的頭,抱歉地笑笑,“對不起啊,傑子,我寫?了個錯別字,我訂正一下。”
估計沒有比我更?笨的笨蛋了,竟然連自己的名字都寫?錯了。
只能在名字上畫個叉,然後接著在後面寫?。
位置不夠,寫?著寫?著,最後一筆,都寫?到他的咯吱窩裡了。
“啊這。”
太不美?觀了。
“不能怪我,是你的胸口長?得太短了。”
與我手腕上清秀的字跡相比,夏油傑這邊簡直就?是災難。
偏偏這盒顏料是終生制,沒辦法重來。
“可能,這就?是人生吧。”
就?像眼前的場景已經造成,無?論多麼令人悲傷,都無?法重來一樣。
這兩個名字也是。
好看也罷,難看也罷,註定是這樣了。
整個過程中,夏油傑一直看著我,那樣刻骨銘心的視線,像是要讓我徹底燒死在他的目光裡。
“你眼睛太小了,沒用的,瞪不死人。”
我摸了摸他的眼皮,然後吻了吻他的眼睛。>/>
最後一次,親吻我的戀人。
不管他願不願意。
最後一次,擁抱我的戀人。
不管他願不願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