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不用那麼難過了??”
這一刻,我在對面前的男人說假話。
這一刻,我在對回憶裡的少年說真話。
夏油傑並沒?有阻止我吃下抹布味的抗敏藥。
可能他也在渴望有人能與他感同身受。
怎麼可能感同身受呢?
他吃咒靈是為了變強, 而我吃抗敏藥是為了在面對他的時候不至於嘔吐出來。
本質上是不一樣?的。
但?他開始叮囑賢治給我吃糖。
草莓味的、菠蘿味的、檸檬味的、百香果味的,每次我吃完藥,賢治都會給我一顆。
他一直盯著我拿藥瓶, 像只警惕的小獸, 彷彿給糖慢了一拍, 我就會吃死自己。
……也不知道?夏油傑是怎麼給他洗腦的。
在關於賢治的教育上,我和夏油傑經常會吵。
我拿出了當年柳蓮二教我的嚴厲架勢, 妄圖一步登天, 將賢治培養成?被東京大學破格錄取的天才兒童。
賢治一開始挺有興致, 後來就撒潑不想?學了。
夏油傑叫我不要對?小孩子太苛刻, 他來教, 但?他教了一個星期,賢治都沒?記住超過三個英文?單詞, 兩人全程划水在玩過家家。
我非常不滿:“也不指望你了,畢竟教主?大人連高中都沒?畢業。”
夏油傑不甘示弱:“那你高中畢業了嗎?”
較真起來, 我也沒?。
當年他出事之後, 我再也沒?回過學校。
見我無言以對?,夏油傑又說:“既然都沒?畢業, 我們就是一樣?的, 不要五十步笑四十九步。”
“等一下, 我雖然沒?有畢業, 但?我當時是被保送立海大學的。”我挺了挺身?板,驕傲了起來,“和你還是不一樣?的。”
“保送立海大學?你有什麼證明麼?”
“當年給你看的那團紙啊。”
“那是b超報告。”
“我都說了我當時沒?有懷孕, 你對?自己的活力有所誤解。”
死活都談不攏, 夏油傑堅持咬定我和他一樣?都是高中肄業。
以及,他還沾沾自喜:“我雖然肄業, 但?我創業了。”
呵呵,還好意思說,霸佔了別?人的盤星教,整天都在當半仙裝神弄鬼。
但?我們倆的關係,確實?有所緩和。
在一個雨後的黃昏,我當著夏油傑的面?,若無其?事的把那枚戒指又戴回了無名指上。
落日的餘暉模糊了他的表情,那一瞬間,他看上去彷彿置身?夢裡。
“不是戒指好看,是我的手指好看。”
對?於我這句頗為自戀的話,夏油傑不想?評價,只是從鼻腔裡輕輕哼了一聲。
“比教主?的胡蘿蔔手指好看。”
“誰的手指是胡蘿蔔!”
論及美型,夏油傑一秒破功,伸出手和我比。
他的手掌寬大,手指修長,掌心上有一層繭子。
他的手我不能多看。
我知道?它很?溫暖。
曾經撫摸過我的頭髮?,我的臉頰,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。
可我會忍不住想?象他用手掐死我的場景。
似乎是察覺到我情緒的變化,他收回了手。
“跟我出門一趟。”
“噢……教主?不換身?衣服嗎?”
我毫不掩飾對?陪和尚出行的嫌棄。
和尚不准我嫌棄。
“我覺得我衣服沒?問題,不用換。”
我點了點頭,去翻出了猴子造型的面?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