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水中,咕咚,咕咚,遙遠而失真。
“接送你的人員已經抵達機場,”等待片刻,那個聲音柔聲說,“時警官,現在我們就送你回去。”
禹城城南區派出所看守所。
“欸,都聽說了沒,昨晚睦州那裡進去一夥人,是個大案子!”
三十平米的牢間內,左青龍湊到右白虎身邊,稀奇地跟人眼前賣弄。
一幫蹲牢間蹲到閒出屁的大老爺們耳朵一動,呼拉一聲圍了過去。
“睦州?我禹城人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個地方啊?”
“嗐,不是我們禹城的,是西城!”
“啊?西城?那老遠了嘿!”
“那可不是!”
“你訊息夠靈通的啊,那犄角旮旯地方的事兒你都知道啊?真的假的?”
“當然是真的,我,”那人拍拍自己膀子上的左青龍,“裡頭認識人吶!這訊息絕對保真!”
嘿,一群人心想這屋裡的,誰裡頭不認識個人啊?但還是耐著性子好奇追問,“什麼案子啊?”
左青龍將一隻手擺在嘴邊,“販d案!幾百號人一鍋端,全進去啦,據說抓的時候還死了不少!”
“嘶——”
一群人倒仰,那確實是大案!
死氣沉沉的牢間頃刻間躁|動起來。
“趕緊的,說說!”
“別墨跡!”
結果最後打聽來打聽去,開始還言之鑿鑿的左青龍原來只知道是起販d案,具體情況一問三不知,問就是裡頭的人忙,來不及給他透露太多,一群人覺得無趣,烏泱泱的很快又散開。
散會後,右白虎心裡被販d案的事吊得抓耳撓腮,恨不得立馬飛出牢間好好打聽一番,在屋裡煩悶地溜達一圈,忽地又停下,站在牆角好奇地打量椅子上這人。
不知道什麼原因進來的,坐這大半夜了沒說過話,長得倒是賊俊,不太像他們這些幹小偷小摸的。
左右無聊,於是右白虎抬腳踢踢他,“欸,你幹什麼進來的?”
這人抱著手臂靠牆打盹,人還怪好嘞,聽見聲音後挪挪屁股給他騰出塊地方。
“殺人。”
右白虎剛放下的屁股騰一下又起來了。
喲,大佬啊這是!
沒想到這間小小的牢間裡居然藏龍臥虎,右白虎定睛一看,果然,黑色背心後頭稀稀拉拉印著好多血啊!
右白虎登時肅然起敬,正要崇敬地向大佬表達一下關懷,趁機再套套近乎,外面走廊忽然傳來動靜。
板正的腳步聲紛沓而來,兩位看守所民警後面跟著幾位穿黑色制服的警察,帶頭那位,肩上三枚四角星花閃閃奪目。
鐵門哐啷一聲開啟,民警的視線在一群混子裡頭掃視一圈,抬手一指坐在牆角的男人。
一屋子十幾號人齊刷刷看過去,右白虎和大佬站在一處,頓時與有榮焉般驕傲地挺了挺胸脯。
瞧瞧大佬這待遇,就是不一樣哈!
幾位一大早從禹城市局趕來的警察站在門口將人仔細打量,視線落在他手臂上數之不盡的傷疤,以及肩頭觸目驚心的血跡上,難言地微微一皺眉。
時野聽到外面的動靜,思緒從昨夜混亂的記憶中抽離,默默睜開了眼睛。
四目相對的剎那,迎上那道蒼鷹般孤獨冷靜的雙眸,周煒周警司心神觸動,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五年前,警校裡那個青澀跳脫的身影。
——“周警官,就是他,穿白色體恤打籃球的那個,刑偵一班,時野。”警校老師壓低聲音,“孤兒,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。時野,你過來一下!”
精悍仍略顯纖細的手臂砰一聲將籃球砸入球框,一雙踩著球鞋的腳平穩落地,白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