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變得死灰。
時間顯示照片拍攝於三年前,第一視角畫面上,皎潔的月光在時光深處靜謐流淌,林誠素躺在這套公寓的沙發上,一條雪白的毛毯掛在腰側,勾勒出身體纖薄的曲線,欲遮欲掩住那些引人遐想的痕跡。
而他溼軟的眼眸正透過手機鏡頭深情地注視著拍攝者,眼尾浮著一抹繾綣溫柔的紅,他伸出手,羞澀地同鏡頭邊那隻寬厚的手掌十指相扣。
清晨,時野被手機鬧鈴吵醒。
宿醉後頭痛欲裂,陽光刺眼,他用毛毯蓋住臉醒了會神,伸手摸向茶几找手機。
一堆落敗的花葉中擺著一杯水,他看到後一怔,後知後覺,發現自己竟合衣躺在沙發上,外套則安穩地搭在餐桌椅背上。
我昨天是怎麼進的門?
記憶截止到走出電梯結束通話電話那一刻,時野迷迷糊糊地思考,最後選擇放棄,伸手從茶几上拿起手機。
看時間,早上八點零二分,關掉鬧鈴,退出軟體切到主屏,他用手指左右劃拉螢幕發起了呆。
也不盡然,若隱若現的主屏保上,林誠素在那天的陽光下笑得恣意,清俊的面龐難得透出孩子氣的天真和快樂。
原來是在英國出了車禍。
時野捧著手機,凝視這張讓他日思夜想的面龐。
當時傷得到底有多重,竟然嚴重到事故後休養了整整半年?
能走路嗎,復健時能照顧好自己嗎?
痛嗎?
啪嗒。
手機掉落在胸口,時野盯著天花板,半晌,閉上眼睛輕輕吁了口氣。
“媽的,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大賺一筆?!”
辦公桌後,林浩澤將檔案甩到桌上,瞪著郭曉軍,“銷量比上個月降了這麼多,你他媽逗我玩兒呢?場子裡那些人都幹什麼吃的?!盡他媽給我找廢物!”
郭曉軍忙不迭過去,“那也不能怪我啊,你也知道,那些場子拿貨都是看臉的,江坤進去後他那條線就徹底斷了,就當初手底下一個餘小文和他們混了個臉熟!”
聽見餘小文三個字,林浩澤陰沉的眼眸一閃。
郭曉軍打量著他的臉色,語氣循循善誘的,“所以得趕緊找到那個餘小文啊,他跟在江坤屁股後面混了那麼久,那些人就認他,有他在,一切都好辦了。”
“上次你出的那什麼破主意,到現在人也沒找到!”林浩澤煩躁地點了根菸。
郭曉軍撇撇嘴,“我哪兒知道他這麼能忍,那些影片放到網上這麼久,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。”
看來是鐵了心不想再走上這條老路了。
可惜啊,人已經蹚進這灘渾水,哪是想洗就能洗得乾淨的。郭曉軍冷哼,那個餘小文不過泥沼裡的浮萍,他們早晚把人揪出來!
煙霧一吐,煙燻繚繞的旖旎裡漸漸浮現出那張臉,虛幻交疊,真假難辨,林浩澤沉浸片刻,朝郭曉軍丟去一個眼神。
郭曉軍隨即會意,趕緊去隔壁拿東西,回去時拉住走廊裡經過的經理,吩咐他快去準備幾個懂事的,一會兒送去老闆辦公室。
我滴個老爺,青天白日大早上的。
經理心中腹誹著,忙點頭哈腰去照辦。
等郭曉軍重新推開辦公室的門,林浩澤人已經飄然,靠在椅背上眼神迷離。
郭曉軍熟練地拆著包裝,變拆邊看他,古怪的眼神藏在黑暗中,“你也悠著點兒啊。”他現在總擔心這棵搖錢樹早早地就掛了。
林浩澤眼眶通紅,急不可耐地拿過他手裡的東西,誰知那個經理走了又轉回來,突然出現在外面敲門,“林總。”
林浩澤眉眼舒坦,含糊地嗯了一聲。
郭曉軍用身體將人擋住,不耐煩地衝外面喊,“幹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