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幾周就要開釋出會了。”擦拭完墓碑,林誠素笑著後退一步,看著母親的照片,生動的眉眼間略帶驕傲,“一切都進行得非常順利,我知道你肯定很想看到大家的反應,我在最好的地方給你留了位置,現在先不告訴你,等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。”
墓碑上的女人笑容溫婉,飛揚的眉眼間散發出靈氣動人的聰穎,這張照片是餘夢欣在大學時期拍攝的,現在林誠素的面目映照在上面,和她這一生最耀眼,最自信也最自由迷人的時刻重疊。
母親看著他溫柔無聲微笑,林誠素得到允諾,笑著蹲下把花輕輕放到她的面前。
潔白的橙花在冷風中微顫,散發出略微苦澀的柑橘香。
“我遇到一個人。”指尖拂過花骨朵,許久過後,林誠素抬起頭,輕聲對母親說,“一個我第一眼看到,就很想靠近的人。”
“你說這是不是因為緣分?”眉眼間的喜色漸漸淡去,他蹲在墓碑前低聲傾訴,像個孤獨的小孩,看著母親的目光中滿是殷切,“我第一次對人有那種感覺。”
餘夢欣看著他沉默不語,像是在思考,林誠素也不由得沉默,寒風中,他眼裡映照的火光漸漸化成一片斑駁,“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——”
聲音變得哽咽,他低下頭,清了清嗓子,艱澀的聲線隨即被風吹散,“他現在不肯理我了。”
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?
所以這麼久以來面對他的祈求和等待,時野始終不肯相信他的真心,那晚他不顧一切地主動踏出了那一步,是不是太自以為是,把時野徹底嚇跑了?
林誠素蹲在母親墓前,面對感情,像個茫然而又悲傷的孩子,他今天帶來了橙花,是因為這個味道總讓他想起時野,他很想讓餘夢欣見一見他。
紙堆裡的火苗似乎閃爍了一下,緊跟著,一陣溫暖的熱氣無聲拂過他的臉頰。
遠處負責保護的警員看著這一幕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。
一隊辦公室,時野看著手機上收到的照片一愣。
緊跟著,那位分局同事又發來一條訊息,【中午十二點多從家裡出發的,在南山海福園】
他迅速掃了一眼,再次點開那張照片。
灰濛濛的天空下,連綿的墓碑佇立在空曠的山澗,一縷菸灰飄向幽寂深處,林誠素孤身一人蹲在墓碑前,被紙錢燃燒的火光照亮的側臉悲傷落寞。
原來他今天是要去祭拜他的母親。
時野凝視著手機上的照片,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滑動,將手機畫面切換到和林誠素的對話方塊。
正準備給他打去電話,沈清悅激動的聲音伴隨著匆忙的腳步聲傳進辦公室,“副隊,有新線索!”
剛才按照時野的命令她和張巖又去了一趟酒吧街,此刻沈清悅衝進辦公室,徑直看向這邊,“有人好像看見過嫌犯!人已經帶回來了!”
昨晚負責在酒吧街巡邏的二十幾人一無所獲,聞言辦公室內所有人神情一震,時野立刻起身,將手機揣回到兜內,“人在哪裡?”
“在接待室,張巖正聊著呢!”沈清悅激動道。
“什麼人?”時野越過她抬腳往外走。
沈清悅趕緊跟上去,“酒保!”
他點點頭,兩人火急火燎的身影眨眼消失在門邊。
接待室的門一開啟,張巖和一個陌生男人同時回頭看過來。
“副隊!”張巖扭頭介紹,“這是我們的隊長,時野。”
“你好。”時野快步過去,伸手和那人握了握。
“我們才開始。”張巖讓到一邊,“他叫張成光,在武伊路東川路那邊一家酒吧當酒保,前段時間生病一直在家休息,剛才我和沈清悅過去一問,他說好像看到過我們想找的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