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露看著她搖曳生姿的背影,眉頭一皺,下意識抬腳就追,“你去哪裡!”
程玉頭也不回,一聲令下將她的腳步釘在原地,“待著!他們不讓我痛快,我也不讓他們痛快!”
邢露,“……”
下了樓,程玉走出電梯,一邊打電話叫司機來接,一邊穿過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堂朝外走去。
熙熙攘攘的酒店大廳內,一個身影同她擦肩而過,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直逼心肺,程玉腳步一頓,似有所感般回頭,看清那人的背影,隨即勾唇一笑。
她呵呵笑了兩聲,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。
你今晚真正的麻煩來了,林誠素。
程玉扭著腰,一臉揚眉吐氣地走出酒店,司機剛好將車滑停在大門前,她坐進去,下巴暢快地一揚,報了家夜店的名字揚長而去。
宴會現場,因為剛才那段插曲,流言蜚語開始在賓客中悄然蔓延,時野戴著面具,時不時被一兩道好奇的視線盯住,那些人看著他,先是在心裡感嘆一句確實好他媽帥一男的,然後才想著該怎麼打聽這人的姓名身份。
林誠素也沒有要介紹的意思,反正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,他站在場中,一邊四兩撥千斤地回應賓客們懷揣著各種暗示意味的提問,一邊用餘光瞥了眼門口孤身一人的邢露,端起酒杯喝了口香檳。
“我去那邊。”時野被人看得渾身不自在,和林誠素打過招呼,回到暗處,默默注視著林誠素在場上忙碌應酬的身影。
他總覺得林誠素這次回來,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,曾經拼命塑起的外殼也無法遮擋住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脆弱,而這次再見,不堪一擊的蒼白底色中多了幾分烈焰般令人難以忽視的強勢,彷彿經歷過浴火重生的脆弱瓷器,毫不掩飾地散發著絢麗的鋒芒。
或許是因為那場九死一生的車禍,又或許是更加豐富的閱歷,總之離開的這三年,他真的成長了很多。看著此刻人群中光彩奪目的林誠素,不說清是何種心情,時野扯扯嘴角,苦澀的笑容裡有幾分欣慰。
一個身影慢悠悠踱步過來,“你好。”
時野回頭看見戴著面具的邢露,一眼將人認了出來。
他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,“你好。”
醫院那次見面實在算不上什麼美好的回憶,然而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中莫名有種古怪的和諧,邢露漫不經心地看著舞池的方向,“沒想到這麼巧,阿玉親自找的專業人士是你。”
時野的視線落在林誠素身上,“上頭給的任務罷了。”
邢露笑了一下,十分體貼地沒有戳穿他。
片刻後,時野突然開口,“那位,她今天怎麼沒來?”
話音落下,兩人之間這股莫名其妙的和諧瞬間變了味,邢露整個人酸溜溜地,端起手裡的香檳喝了一口,“已經來了。”
不愧是程玉的人,這女人單手揣兜,捏著酒杯朝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,“又走了。”
耀眼的燈光盡數在臺上流轉,照亮賓客搖曳的身姿,此處昏暗的光線下,時野高大的身影輪廓模糊,聞言朝邢露看去。
男人英俊的眉眼被面具攏住,透出幾分高貴神秘的氣息,唯有一雙眼睛亮如黑曜石般,有一瞬間,邢露覺得那雙眼睛空了,但是很快,時野便輕輕轉開了視線,然後看著舞臺的方向很淡地笑了一下。
應酬完一圈客人,林誠素把助理打發走,回頭看見時野和他身邊的邢露,趕緊過去。
林誠素熟稔地同邢露打招呼,“來了。”
“嗯,”邢露告訴他,“阿玉說她先回去了。”
林誠素的視線在邢露空白的臉上溜達了一圈,無所謂地點點頭,一個字都沒再多問,轉身看向時野。
聲音輕輕柔柔,面具後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