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在肢體的末梢表現成輕輕的顫慄。
方斐抬起不斷輕抖的手,放在了深棕色的門板上,那顏色將他襯得近乎病態,慘白無血。
深吸了一口氣,猛然一推,門軸順滑地轉動,門板在擋腳上一磕,大敞四開。
入目是一室幽暗,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壁燈,張旭堯喜歡暗中捕獵,也許覺得暗淡的光線能夠掩住他貪食的嘴臉。
定製的大床上交疊著兩個身影,張旭堯寬闊的脊背幾乎遮住了身下的人,聽到聲音,他撐起手臂微微起身,看向門口皺眉叫了聲:“方斐?”
那張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上,如今掛著淡淡的詫異,若是細究,還有幾分不滿。
他赤著上身,翻身而起,順手將旁邊堆著的被子一帶,將另一個人嚴嚴實實地蓋了起來,然後目光落在方斐的拉桿箱上問,“你怎麼來了?”
方斐向那團被子望了一眼,只看到露在被子外一雙漂亮的腳。
喉嚨裡如同被鈍刀攪動,脫口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刀鋒上走過一遍,幾乎無法連貫:“我來取東西,我還有一些東西……放在這裡。”
“改天好嗎?”張旭堯又恢復了平淡的語氣,“今天你也看到了,不方便。”
方斐站在門前,看著地上凌亂的衣服和鞋子輕輕搖了搖頭,他拖著箱子走向衣櫃,拒絕道:“我忙,就不改天了。”
“方斐。”張旭堯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,有淡淡警告的意味,“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。”
蒼白的手指推開衣櫃,方斐從衣架上取下一件睡衣,摺好放進箱子裡,他垂著眸子說道:“你稍等一會兒,我東西不多。”
兩滴沉重的淚水砸進柔軟的衣料,暈出深暗的顏色,方斐用手背抹了一把,繼續收拾。
暗室中響起打火機的聲音,張旭堯拉了只椅子坐在床邊點了煙:“方斐,我們已經分手了,這是你昨天明確說過的,今天我找了誰,跟誰上床,與你無關了吧?”
“無關。”喉間哽咽般的震動讓方斐的聲音聽起來沙啞破碎,像被踩碎的枯葉,支離破碎,“我只是收拾東西。”
“張老師,”他看一下煙桿盡頭那個豔麗的光點,禮貌地輕聲問,“我可以開一下電筒嗎?不然我可能會將你的東西帶走。”
下一刻,臥室內的燈光大亮,張旭堯將遙控器隨意往床上一扔,銜著煙問:“這回滿意嗎?”
白亮刺目的燈光讓一切無所遁形,方斐別開紅腫的雙眼,背身點了點頭:“滿意了,謝謝。”
方斐從來不知道短短兩個月,自己竟放在張旭堯家裡這麼多東西,這些東西像缺失的拼圖碎片一樣,方斐試圖在這個公寓中找到所有,拼成完整的自己。
“我來幫你收拾。”男人站起身,展步走近,貼在方斐的後背將手伸進衣櫃。
類似於擁抱的動作,惹出了方斐更多的眼淚,他將那手輕輕一撥:“我自己來。”
“方斐,你過分了。”
低沉的聲音就響在耳邊,方斐特意找了件張旭堯的衣服抹淚,然後挺配合地道歉:“知道,對不起。”
張旭堯很少破防,可現在卻有些咬牙切齒:“方斐,你要是再不離開,我不介意表演給你看。”
方斐手上一頓,然後恢復如常,將襪子一隻只捋平裝入防塵袋。
張旭堯沉默了片刻,反身走回床前,重新關上了燈,連黯淡的壁燈都熄了,屋中只剩一片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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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後是掀開被子的聲音,將人扣住腳腕拖到身前的聲音,以及捏住臉頰拉人坐起的聲音,這些動作方斐都熟,不用看就知道整套流程。
人被巨大的難過兜頭覆滅時,原來是不會大吼大叫的。方斐站在原地,望著黑色的暗影,刀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