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第一個客人，就要第二、第三個，好貨不愁賣，大家都擔心好的碗盆被挑走，挑好了就搶著付錢。
四郎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，趁著裝錢的空檔，看了眼身旁的三叔，見他雙目空洞的站著不動，有些嫌棄。
“三叔，我忙不過來，快來搭把手。”
要是三嬸在的話，三嬸收錢他打包，根本不會像現在這麼手忙腳亂。
怪不得三嬸和三叔關係不好，四郎心裡偷偷吐槽著。
崔成良回過神，上前幫著四郎一塊打包，心不在焉的樣子讓四郎一陣頭痛。
“三叔，你收錢吧，我一個人打包就行。”
兩個人磕磕絆絆總算忙過了第一波客人。
攤位前只剩下兩個婦人在挑選，四郎揉了揉肩膀，想到剛剛沒來及回答的問題。
一五一十把上次三嬸教他的道理複述出來，包括三嬸提出賣破陶器的想法，說完忍不住感慨。
“三嬸真的很厲害，上次剛開始都沒人來買，在三嬸想出買二送一的方法後，他們都搶著要。”
崔成良更加懷疑林氏也是穿越而來的，他現在特別想找林氏確認這個問題。
“你三嬸多久會過來？”
“再有半個時辰吧。”
崔成良望向遠處的人群，迫不及待想立刻見到林氏。
秦寡婦遠遠偷窺著，見崔成良看過來還以為被發現了，急忙蹲下身。
透過人群間的縫隙，目光依舊緊盯著不遠處的攤位。
怪不得林氏要買這麼多破碗，原來這麼好賣，剛才兩個婦人為了搶同一個盆，差點沒打起來。
她們要是知道一車碗盆才十文錢，怕是會拿唾沫把林氏一家淹死。
這一會功夫就賣出去幾十個碗盆，她剛剛問過，兩個盆就能賣到九文錢，就算四文錢一個，這一會功夫就掙了快二百文。
簡直比撿錢還快。
秦寡婦再次看了眼崔成良的方向，咬咬牙起身離開，她要趕在他們回村前，也去買兩車回來。
待攤位前只剩下十幾個碗盆時，林氏憂心忡忡來到城門口。
四郎眼尖發現，揮了揮手：“三嬸！這裡！”
崔成良呼吸一滯，心跳急速加快，目光隨著林氏的身影移動到攤前。
林氏扯扯唇角，笑著低頭對上四郎得意的小眼神。
看來生意不錯。
“四郎真棒，賣了這麼多，你進城玩一會吧，我來看著攤子。”
林氏從四郎遞來的錢袋裡數出五十枚銅板，塞到他手裡。
“謝謝三嬸！”
阿爺說城南的鐵匠鋪價格公道，他要拿著錢去打一套農具！
林氏理了理他有些歪斜的衣領：“這是你自己靠雙手賺來的錢，不需要謝任何人，好了，早去早回。”
四郎抿著唇雀躍的跑開。
自從種下懷疑的種下，再聽林氏說的話，總有股自由平等的新理念，不像是沒有受過教育的人能說出來的話。
崔成良捶了下腦袋，他的觀察力太遲鈍了，這麼久了都沒有察覺。
此刻林氏回來，崔成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，醞釀半天，試探著說道。
“那個...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。”
林氏平靜的看了眼身旁侷促的男人，他終於忍不住開門問了。
她垂下眼簾，腦中卻不斷回想起前世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