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還要過下去。
林氏回家洗過手,給院子裡曬的臘腸翻了個面,臘腸表面已經曬到泛幹,等到昭昭兄妹回來差不多就能吃了。
四郎眼珠紅通通的回來,明顯氣的不輕。
“秦寡婦怎麼能這樣,明明是我們先賣的,她為什麼要搶我們的生意!”
年輕人顯然沒經歷過社會的洗禮。
林氏把他喊進屋,倒了碗糖水,一上午沒有喝水,補充下糖分。
“城門口擺攤賣雞蛋的村人都不下十個,要是個個都生氣,那不是自討苦吃?”
“那...那不一樣。” 四郎立刻反駁。
林氏坐到凳子上,捶了捶腿,指了板凳也讓他坐下。
“如何不一樣?”
四郎搜腸刮肚想著如何表達憤怒。
“大家都養雞,下了蛋也都要拿出去賣,所以賣雞蛋很正常,可是秦寡婦屬於搶生意。”
“雞蛋可以自己吃掉,不是隻有售賣這一種方式。”
四郎瞪大眼:“雞蛋那麼貴,當然要換成錢了。”
錘完腿上痠痛感減輕不少,林氏把吃飯的小桌放下,一邊說話,邊開始數今天的收入。
林氏數著一枚枚銅幣,不疾不徐道:“你看,不管是雞蛋,還是陶盆,目的都是為了錢,是嗎?”
“是。”
數出一百枚,單獨堆成一堆。
“那如果你是磚窯東家,發現了殘品可以低價賣出去,你會生氣嗎?”
“是他們沒有想到,為什麼要生氣?”
林氏笑著把剛數出來的一百枚銅板再次堆到一旁。
“因為本身我們就佔了磚窯的便宜,我們賺錢是建立在磚窯管事不知道的基礎上,一旦他們知道,你覺得他們還會以十文錢一車的價格賣給我們嗎?”
四郎張了張嘴,又挫敗的垂下頭。
“要是磚窯知道我們拿去賣錢,肯定不會再賣給我們。”
“所以我們的生意看似很好,其實隨時都可能沒有貨賣,比起秦寡婦,這才是我們最大的危機。”
“再說回秦寡婦,有一句話,能被別人搶走的不叫生意。” 林氏停下動作,“我們只是發現了新商機,而不是獨佔商機,如果輕易被搶走生意,那首先應該反思我們自身的問題,我們要怎麼做,生意才不會被別人搶走。”
四郎咬著嘴唇,消化著三嬸話裡的意思。
林氏繼續數錢,也就是古代商業模式固化,要按照前世商家卷生卷死的激烈程度,只怕第一天生意就被搶走了。
“三嬸,我明白您的意思了!” 四郎眼裡炯炯有神。
“說說看。”
“我們生意好是因為三叔的修補技術,雖然是破碗,但修補後看起來是完好的,而秦寡婦不會。”
林氏面露讚賞:“你說的很對,這是我們的優勢,那我們應該怎麼做呢?”
四郎握緊拳頭:“我去盯緊三叔,不讓三叔跟秦寡婦見面。”
......
林氏一時無語,這話,倒也有理。
“除了你三叔,我們還可以想辦法留住客戶。” 林氏數完桌上剩下的銅板,“這個問題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,不說這個了,咱們先分錢。”
這次一共賣了三百九十六文錢,陶碗九十個,大陶盆二十四個,小盆三十六個。
數出一百五十文,這是修補的工錢。
剩下二百四十六文,她與四郎一人一半,減去提前預支的五十文,林氏給了他七十三文。
又用布包把修補的錢裝好,一塊給了四郎。
聽說上次崔成良分了一半的修補錢給四郎,這次基本是四郎一個人修補的,至於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