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巧合巧合,算不得什麼。” 里正胸膛高高挺起,臉上的神色與謙遜沒有絲毫關係。
“所以是什麼病?”
“也沒聽說蝗蟲也會生病。”
面對大家的困惑,汪縣令輕描淡寫道:“具體的情況讓景文給大家講講。”
原本圍在里正身邊的人,呼啦一下子轉到景文跟前。
聽說就是這名年輕人向縣令大人獻上找水口訣,甚至有幾個村子還是他親自去找的。
但凡他去過的村子,最少都能挖出一口好井。
“後生可謂啊。” 一名年長的里正圍著崔景文止不住點頭。
“小哥小哥。” 一名老者奮力擠到前面,“我是北李村裡正,前一陣你幫我們村找的水。”
崔景文仔細看了兩眼,才認出來人。
比起當日形容枯槁的模樣,現在老者面色紅潤,臉頰也掛上了肉。
又一個人擠進來:“還有我,我是蘆花村的族長,你幫我們尋的水源可旺了,現在泥塘都滿了。”
蘆花村的族長現在精神煥發,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。
“還有我們村...”
“好了,先讓景文把話說完。”
汪縣令適時開口,打斷幾名里正熱情的寒暄。
崔景文衝著幾位老者微微頷首,將蝗蟲的事情一五一十講出來。
所有人都仔細聽著,生怕漏掉一個字,沒聽懂的也暫時先把疑問放在心裡。
就算再聽一遍,汪縣令也忍不住點頭,邊聽邊計劃著如何把這件事彙報給上級。
一盞茶後,崔景文把所有的細節完完整整說了一遍。
話音落下,現場陷入安靜。
所有人看著蝗蟲籠子陷入思考。
幾息後,有人試探得問道:“就是說,我們什麼都不做,就能把蝗蟲消滅乾淨?”
“也不完全是,這些病蟲大家分一分,拿回去後,發動村子裡的人手,儘量多抓些蝗蟲與病蟲養在一起,等一兩日後再投放到野外。”
里正們欲言又止。
比起每晚全家出動,燃火誘捕蝗蟲,這個法子完全就是不費力氣。
“可是,當真有效果?”
崔景文從容道:“有幾成把握,大家相信的可以回去一試。”
“我信你。” 蘆花村族長當即表態,“回去我就讓村子裡人去捉,反正也不費事。”
“我也信,只要是景文說的,無論什麼我都信。” 北李村裡正慷慨激昂。
“那,我們也回去試試。”
陸陸續續幾名村子裡正表明了態度。
比起被蝗蟲啃光,不如就按這個法子試試。
“這裡一共是十五籠病蟲,你們各自商量著來,離得近兩三個村子分一籠,拿回去私下分一分。”
汪縣令當即拍板道。
村裡離得近的里正交頭接耳了一番,兩兩三三從捕快手裡領走了病蟲。
柳樹村裡正搓手道:“我就不領了,回頭我去你們村子拿。”
里正掀了掀眼皮:“咱兩個村子隔著山,倒也沒那麼近。”
柳樹村裡正眼睛一瞪:“怎麼就不近了,咱兩村關係最好,景文家的地我天天早晚都去看一圈。”
里正面無表情得哼了一聲,算是預設,心裡樂開了花。
沒想到柳樹村裡正還有看自己臉色的一天。
里正們陸陸續續離開縣衙。
汪縣令強邀林氏母子中午留在縣衙吃飯,因為林氏他們要搭柳樹村裡正的車,所以柳樹村裡正也一塊留了下來。
吃飯的地點在縣衙食堂。
說是食堂,其實就是後院一間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