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，但還是放慢了腳步，跟悶油瓶並肩走在一起。
半夏沒有要等我們的意思，還特意加快了腳步。
外面的天應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，但是林子裡已經看不清路了。
我被藤蔓絆了一下，差點滑倒，悶油瓶立刻伸手扶過來。
他將我懷裡抱著的幾個竹筍都拿了過去，又默默點燃了油燈，期間還是一句話都沒說。
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他似乎也是這樣，從不跟我多說話。
那時候我還以為他沒把我當回事，但幾次險中脫困都是因為他，所以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放不下了他。
誰能想到，他會跟我說，我能想到的和這個世界的唯一聯絡就是你呢。
大概就是因為這句話我才徹底淪陷並一路追逐。
只是現在的他，比當初還難接近。
剛到營地，我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。
張多多將一隻處理好的野兔架在火堆上烤，看到我們就立刻揮手，“族長，你回來了。”
張小安坐在火堆邊，抬眼看過來，看到我懷裡的竹筍時眼睛亮了一下。
半夏坐在一邊，拿著一個水囊喝水，張海山則惡狠狠地盯著他。
“相公，需要我餵你喝水嗎？”半夏笑著問。
如果忽略他的臉，這句話聽起來還挺溫柔的。
張海山吼了一聲，“老子喝你大爺，把水囊還我。”
“要不當定情信物送我算了。”半夏笑了笑，輕輕撫摸著水囊，“我很喜歡。”
“你……”張海山看著他撫摸的動作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，身體狠狠顫抖了一下，“你這噁心的醜八怪！”
他罵完後將水囊搶回來，然後快步走到悶油瓶身邊。
我跟悶油瓶原本坐在一起，中間雖然有間隔，但並沒有多大，張海山過來後狠狠將我擠開，抱著水囊罵道，“狼狽為奸，都不是好人。”
他轉頭狠狠瞪我一眼，“不許你靠近族長。”
張海山鼻孔劇烈噴氣，顯然氣得不輕。
我嘆了一口氣，往旁邊挪了挪。
張海山看了我一眼，又看了看悶油瓶，不動聲色地將往張小安那邊靠過去，跟我拉開了距離。
他盯著火光，小聲說了一句什麼，不過我沒有聽清楚。
半夏走過來，擠著張海山坐下，一邊道，“可真冷啊，我也烤一下吧。”
“滾啊醜八怪。”張海山一下彈出去，驚悚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後腰，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漲紅了臉，說不出話來。
“我只是不小心摸了一下，你怎麼反應這麼大。”半夏眨了眨眼，做了一個困惑的表情，“相公，我不是妖怪，你不用害怕我。”
每次他做表情時對於直視他的人來說都要承受巨大的視覺衝擊，半夏的臉跟縮水皺皮的乾屍幾乎差不多。
也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概念。
張海山盯著他，冷笑道，“癩蛤蟆想吃天鵝肉，你就別想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半夏嘆了口氣，“其實我也不是天生長這樣。”
他的語氣難過起來，拿出之前順走的玉牌遞了過去，“既然這樣，你的東西就還給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