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出現。
但那感覺是什麼,為什麼出現,髒孩兒對此毫無頭緒。
所以髒孩兒才會下意識地跟趙四無保持一定距離。
此時趙四無進了茅房,髒孩兒便不做猶豫地轉身而走,句許靠著他那一身刺蝟精打扮潛進了夜色陰影之中。
不得不說,這太守府還真是大,髒孩兒一路摸黑亂撞,發現這裡面繞來繞去的,漸漸地也就覺得無聊了。
既然牆院裡面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,髒孩兒就想看看外面的望尊城夜景是什麼樣子的,他先前在安龍城那次,拖著個飢寒交迫的身體,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月下城池內的繁華錦繡,此時來了一個安全地方,可得好好瞧一瞧看一看。
於是髒孩兒在一個角落裡翻上圍牆,第一眼卻發現了與想象大相徑庭的一副景象。
只見太守府周圍一圈的街道巷子異常銷寂冷清,雖然是在夜晚,卻格外顯得死氣沉沉。
太守府圍牆外的這一圈街巷,就像是一道觸之即死的雷池,偶爾有一兩個匆匆過客,也都不自覺地加快腳步,不願在這附近有半刻停留。
髒孩兒皺了皺眉,剛要覺得城裡的夜景無聊透頂,抬頭卻發現幾條街巷之外,居然人來人往頗為熱鬧。
那裡燈火通明,隱隱能從風中傳來喧鬧嘈雜的叫賣吆喝聲、嬉笑打鬧聲、談天說地聲……
是夜市。
髒孩兒用力瞪著眼睛望去,他看到了遠處賣湯麵的小攤子,看到了蒸氣騰騰的包子鋪,看到了被三兩孩童圍著的賣糖葫蘆漢子,看到了結伴而行的青年男女駐足挑選髮簪……
,!
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,似乎幾百裡外的戰爭也沒能給他們帶來多少緊迫感。
一生沒經歷過戰爭的殘酷,不懂得戰爭的波及深遠,從某些方面來說,生活在北郡的人們應該算是幸運的吧。
髒孩兒怔怔出神,他的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,彷彿要隨著那靜謐又喧鬧的夜去等待下一個亙古不變的晨光。
他揉了揉眼,視野又變得更加清晰了幾分。
赫然發現,那條夜市街上來來往往的有很多都不是出來消遣的遊人,而是打扮落魄的難民們。
那些難民穿梭在大小商鋪之間,不知在跟營業的店家們商量著什麼。
髒孩兒只是看到,在他目光所能及之處,那些難民無一例外地會在很短時間內被店家驅逐出來。
計生叫罵將難民趕跑算是最溫和的,稍有些脾氣的店家,就會操起重物當做武器,把那些難民連推帶打地轟出來。
哪怕這些難民都掛著討好臉色,也只有被驅趕這一個結果。
髒孩兒不懂難民提出了什麼要求,也不懂為什麼所有難民都遭到了無情拒絕、驅趕。
他只是覺得眼睛有些痛了,不知道是瞪的時間太長,還是其他什麼原因。髒孩兒不願再看,又順著圍牆爬去另外地方,想在城的另一個方向上找尋不一樣的風景。
髒孩兒挑了個好位置坐下來,這裡沒有高牆遮擋,可以讓更多月光傾灑,附近的街景甚至比燈火通明的夜市還要清晰幾分。
啪!
啪!
一陣急促又吵鬧的響聲吸引了髒孩兒的注意,他發現了方才在太守府回收糞水的老漢。
老漢將驢車停在一個略顯陰暗的小巷子裡,手中趕驢鞭子不停抽打,越抽越是狠毒,越抽越是氣憤。
啪!啪!
老漢臉上的溝壑已經沒了此前在太守府的卑微與怯懦,反而充滿了殘忍與暴躁,此時也不知他那風燭殘年的身體從哪來的力氣,抽起鞭子來手勢越來越重。
又是同一張臉,又是不一樣的氣勢。
髒孩兒有些不敢想象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