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末,剛剛出伏。
午後,田間的溫度依舊熱的嚇人,知了不知藏在哪,彷彿被刺激到,瘋狂的扯著嗓子。
田間的稻穗突然出現不和諧的動靜,驟然間一個滿身泥水的男人狼狽的從田地鑽出。
男人一瘸一拐的爬上馬路,扶著路邊的大樹喘著粗氣,樹上的知了受到驚嚇紛紛停下嘈雜。
“在那裡!”一道聲音響起。
男子望去,一輛摩托車正疾馳向自己追來,上面兩個身穿警服的人興奮的看著自己。
男子大驚,一個滾身,又鑽進了一望無際的稻田。
警察拿出對講機開始呼叫支援:“王局,發現嫌疑人何偉,發現嫌疑人何偉!地點何家渠旁邊的稻田。”
資訊剛傳出去,對講機立馬收到王富貴的命令:“所有人向何家渠兜過去,切記不可讓何偉跑掉,另外,嫌犯有槍,必要時可以擊斃!重複,必要時可以擊斃!”
從天上俯瞰,可以看見一道身影匍匐在田間左突右衝。
而在他的百米開外,有一個巨大由警察形成的圓形包圍圈正在形成。
這位河口縣曾經最大的太子爺何偉,即將走向末路。
眼見局勢被掌控,王富貴拿著喇叭開始喊話:“何偉,你現在高舉雙手走出來,接受法律的審判,我可以保證你的生命。
否則為了同志們的安全,我只能讓他們擊斃你!”
何偉抿著乾裂的嘴唇,緩緩探出頭,四周的稻田已經隱隱擺動,他知道,這是那些人在匍匐前進。
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,何偉直接癱倒在稻田上,看了看自己的手槍緩緩舉起抵住太陽穴。
回望自己這一生,一幕幕充斥著罪惡。
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,要說錯就錯在自己的姐夫太優柔寡斷,養虎成患,才讓那個女人鑽了空子。
很快,荷槍實彈的警察衝到了何偉面前,十數道冰冷的洞口對著他。
“放下槍!”
“放下槍!!”
“…。”
警察們呵斥著。
王富貴走上前,撥開人群,“不錯,何偉,你還挺英雄的,要是你敢自殺,我敬你是條漢子。”
何偉絕望了。
“啊!”何偉捏著槍大吼一聲,卻並沒有扣動扳機,反而將手中的槍丟了出去,舉起雙手:“我投降!我投降!”
王富貴嘴角露出嘲笑,並不意外何偉會投降,據市裡傳來的訊息,南書早就交代了一切。
要不是這小子為了活命,將他姐夫的罪證給丟了出去,南書也不會這麼早倒臺,所以只要有一線生機,何偉都不會放棄,更別說殊死抵抗了。
隨著何偉的落網,大量不為人知的事件和新證據浮出水面。
為了活命,何偉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
可很多罪行都是他主動犯下的,南書充其量是一個保護傘的存在,即使主動交代,等待他的仍然是一顆子彈。
在縣委的督促下,何偉判的很快,剝奪政治權利終身,死刑。
審判結束後,祁同偉特地去見了南書一面,將法院的審判訊息告訴了這位老書記。
相比祁同偉第一次相見,這位老書記仿若一夜白頭,眼神再也沒有當初的銳利,如同一個和藹的鄰居老頭。
面對祁同偉的到來,南書淡定從容:“我猜的沒錯,你才是幕後的推手。”
在獄中,沒有各種資訊交織,誤導,南書漸漸理清了頭緒,很多讓人產生疑惑的問題油然而生。
江氏到底是誰的人?
李芬芳倒臺後,為什麼江氏依舊穩如泰山。
如果不是李芬芳的人,那李芬芳的證據到底從何而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