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並用,全程沒停下來過。
見他吃得熱火朝天,鍾嚴抿了口水,又清了次喉嚨,“還生氣嗎?”
“啊?”時桉抬頭,嘴外面掛著大塊龍蝦肉,“生什麼氣?”
“下午兇你了。”
時桉都快忘了,“本來就是我不對,您罵我也應該。”
時桉把頭埋低,小聲嘀咕,“再說,我龍蝦都吃了。”
鍾嚴心說你還挺好哄,“喜歡吃龍蝦?”
“世界上會有不愛吃龍蝦的人?”
如果有,那一定是沒吃夠!
鍾嚴叫來服務員,“兩斤以上的波龍、澳龍各來兩隻,兩隻外帶。”
龍蝦上桌,鍾嚴全遞到時桉面前。
時桉眨眨眼,看著比他球鞋還大的海鮮,“鍾老師,您不吃?”
“都是你的。”
對方主動殷勤,時桉反倒慌了,“您突然對我這麼好,簡直讓我懷疑……”
“什麼?”鍾嚴戴著一次性手套,正幫他剝龍蝦殼,嚴謹得像做外科手術。
時桉塞滿蝦肉,張口就來,“您不會對我心懷不軌吧?”
按壓
鍾嚴險些嗆到,他捏了捏喉嚨,“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?”
“是啊!”時桉龍蝦也不吃了,“我越想越不對勁。”
“怎麼不對了?”
“我犯那麼大的錯,您就罵了我幾句,這合理嗎?”
之前醫囑說不好都要罰抄整本《臨床醫囑速查手冊》的。
鍾嚴:“……”
“您還親自開車,帶我來這麼貴的飯店。”時桉又想起什麼,“您中途特意提車的事,是想試探我會不會開車吧。”
鍾嚴雲裡霧裡,“我試探你這個幹什麼?”
“我不會開車,就沒那麼容易跑了。”
“你跑什麼?”
“您自己說的十年起,上不封頂。來的路上,您找我入夥我沒同意,現在是想滅口堵我的嘴吧。”
“沒猜錯的話,龍蝦裡八成下了藥,等我昏迷不醒,就把我拉去地下診所,挖我的心、掏我的肺、割我的腎,再用我的眼角膜給其他人重獲光明。”
對面的唏哩呼嚕說了一大通,鍾嚴就差把筷子掰折,“再廢話一個字,就把你和龍蝦一起丟海里餵魚!”
“……”
時桉悶頭吃蝦,聲都不敢出。
哪來那麼大火,開個玩笑而已。
誰叫你先用十年以上耍我的。
吃飽喝足,時桉挺著肚子跟在身後。
他看了時間,正好能趕上末班車,“鍾老師,我去對面坐車,拜拜。”
“拜什麼拜。”鍾嚴把人提溜回來,“上車。”
“我坐公交就行,314路直達。”
這裡坐車比從醫院回家還方便。
“別廢話。”鍾嚴不給他機會。
時桉乖乖坐回副駕駛,報了地址。
鍾嚴發動汽車,“住這麼遠?”
想起當初的住家計劃,時桉懷疑自己傻。這個距離,再加上急診的工作強度,鐵打的也扛不住。
姥姥的腰恢復得差不多了,和媽媽輪番催他找房子。外加急診科得時刻待命,住太遠也不方便。
時桉對住宿條件沒要求,價格合適,有張床就行。
“我會盡快找房子,保證不耽誤上班。”
車停在時桉家門口,他開門告別。
“等一下。”鍾嚴遞來打包的龍蝦,“拿回去。”
“還吃啊?”時桉已經吃六隻了。
“膩了?”
“當然沒有。”時桉接下袋子,“謝謝鍾老師,我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