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知哪個科室都不容易,每位醫生都很厲害。
時桉又想起,“哦對了,學校昨天通知,下下週期末考,我想和您請個假,提前一週返校,順便和導師研究論文開題。”
大部分學校規培那年不用回學校,但醫大就喜歡搞特殊。
不僅要返校,還有考試。
鍾嚴把剝好的龍蝦遞過來,“多久?”
“兩週左右。”
考試需要一週,時桉還想複習一週。醫大太捲了,他稍微放鬆點,一等獎學金就懸。
鍾嚴:“過年走親戚嗎?”
“不走,我家就我媽和我姥姥。”
七八姑八大姨的都在外地,只電話聯絡。時桉的姥爺、爺爺奶奶已過世多年。
鍾嚴:“過年正常排班了。”
時桉:“…………哦。”
鍾嚴:“有意見?”
時桉搖頭,“沒有。”
……不敢。
痛失寒假。
好慘。
考核周前兩天,學生們陸續搬回宿舍。
醫大和全省幾十所三甲醫院均有合作,每年隨機分配學生定向規培。表現佳者,將有留院工作的機會。
時桉宿舍六個人,分在了六所不同醫院。規培期大家各忙各的,好不容易湊全,六兄弟好好聚了聚,回來又組團打遊戲。
時桉沒參與遊戲,窩床上抱著手機,介面是鍾嚴的聯絡方式。
我是不是該問問三床吐了沒有?四床的指標恢復沒有?八床的費用交了沒有?
可小曼還沒走,好像問她就行。
現在是十一點半,他沒準已經睡了,我要是吵醒他,會不會被罵?
剛搬回學校那兩天,時桉爽得起飛。不用值夜班,睡到自然醒,沒有魔鬼在他眼前和耳邊,天空是藍的,空氣是新鮮的。
可兩天以後,時桉也不知怎麼回事,心開始空落落。宿舍的床太窄,沒有獨立衛生間,暖氣片也比不上地暖,自習室的椅子更不如羊毛地毯。
鍾嚴就跟人間蒸發似的,半點沒找過他,不怕我回來什麼都忘了,心電圖都不會量了?
不過,好像也沒幾天了,過完年他就該輪轉了。忘不忘也跟他無關。
睡覺,後天還考試呢。
時桉正要放手機,頁面彈出訊息。
鍾嚴:「睡了麼」
就仨字,標點符號也沒有,時桉看了三分鐘。
他把自己裹被子裡,按著胸口。
靠,怎麼心率這麼快。
要不要吃速效救心丸?
鍾嚴:「睡了?」
手機把時桉的全身震麻,他憋著氣,悶被子裡回訊息。
「還沒。」
鍾嚴:「幹什麼呢?」
「躺著。」
鍾嚴:「嗯,晚安。」
時桉把聊天記錄看了好幾遍,最終確定,全是廢話。
他大半夜給我發簡訊,就說廢話?還是故意吵醒我?
鍾嚴:「對了,考試加油。」
終於不是廢話了,但好像也算廢話。
「我明天又不考,後天才考呢。」
鍾嚴:「我明天晚上再發一次。」
時桉裹被子裡打了幾個滾,折騰了半天,等身體翻平才回過去一條。
「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