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提,肯定對誰都不提。”吳小敏忙點頭道,這麼丟臉的事,他怎麼可能給說起,實際上他不知道,這時,許歡已經開始在安撫他了。
許歡點了支菸,塞到他嘴裡:“你能把咱倆這葉子放下,其實我也高興的,說心裡話,我並不願意把事情弄得這份上。但正因為我知道你是個人物,不會輕易放過我,才只好走極端。你知道嗎,這兩天,我滿腦子都在盤算怎麼跑路的事。”
“不至於,不至於,真的,是我做過頭了。”吳小敏抽了口煙,有些緩過神來了,連連說道。
“這幾天,在臺球室那幾個人,是你叫過來弄我的吧?”
“明天肯定不會出現了,我吳小敏雖然不是個東西,但有一點,也是一口唾沫一個坑的人,說話肯定算話,認栽了就是認栽了。”吳小敏此刻,只能用這樣的態度,維持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了。
許歡想了想,說道:“這樣吧,明天你還是叫他們來,也忙活了這麼些天,我請大家燙個火鍋,權當給你壓壓驚,今天我也確實是太沖動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,歡哥,真的不用,我會跟他們打好招呼的。”吳小敏此刻,還在擔心許歡是故意試探他,怕他這麼說,就是個套,連忙推辭。
“你就別推了。”許歡道:“怎麼說,你畢竟都是這個學校混得有頭有臉的人,面子上的事,我還得給你。咱倆這事,多少有些人是知道的,總要有個說得過去的交待。也不能讓你太臊皮(方言:丟臉)了。聽我的,就這樣吧。到時候你就說,是外面有人給你打了招呼,你放了我一馬。”
此刻,吳小敏被許歡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,完全給整不會了。
但這一切,早就在許歡的設計中。如此這般,先重重地打一耳光,再溫柔地摸一摸,吳小敏算是徹底折服了。
吳小敏再怎麼橫,不過是個校霸罷了。扔到社會上,也就是個小混混,算不上什麼真正的人物。
許歡是誰呀,這一年多來,跟著林若海、杜志猛這樣的人,耳濡目染了不少江湖手段,尤其是林若海這樣的,牢裡進修過五年的人,如今又管理著娛樂場,三教九流的人,見了不知多少,江湖上的套路,知道得不要太多。
加上,林若海一直把許歡當個小兄弟,經常跟他講些自己混社會的心得體會。
他曾經不止一次給許歡講過,要想江湖上混得好,不能光是心狠手辣,腦袋要靈活。有時候,面子可以不要,但裡子一定不能丟。收拾刺頭,大棒子打服氣了,還得給塊糖。不是不共戴天的仇,就不要把事情做絕,留點江湖再見的餘地。
這些話,許歡都聽進去了,何況,他現在要的,不是那種過去所追求的,人見人怕的威風。他之所以弄出這麼大陣仗來收拾吳小敏,的確也是嫌雙方搞來搞去的煩。
之前,他也考慮過,萬一這個吳小敏,真是個特別有種的人,橫豎都弄不服氣,那他後面也只好見招拆招,硬碰硬地跟他幹幾仗再說了。
現在,許歡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。
第二天,許歡沒有食言,真的在校外的火鍋店,弄了兩桌火鍋,請吳小敏學校的那幾個兄弟,和他在社會叫來的幾個人,一起喝了頓酒。
緩了一晚上的吳小敏,喝酒時已經徹底回過神來了,言談舉止間,恢復了平時那種意氣風發的勁頭,誰也看不出來,他曾經吃了大虧。
但他在言語上,卻一點也不敢糟蹋許歡,只跟大家說,大水衝了龍王廟,這就是一場誤會。
說起來,世界也是小,大家喝酒過程中,吳小敏從社會上叫來的一個哥們兒,知道許歡是臨江來的,一聊起來,他居然認識杜志猛,還很有幾分交情。
他搞清楚許歡跟杜志猛關係後,直說,嗨,這事鬧得,還真是場誤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