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逸川卻已轉過身,去哄那孩子。
那孩子也就六七歲的模樣,看著和阿遠阿巧一般大,此刻哭得涕泗橫流,瞧著可憐極了。
顧逸川撿起地上的銀子,塞到那孩子手裡,溫言道:“別怕,沒事了。”
那孩子年紀雖小,卻也知道是顧逸川幫了他,抽抽噎噎地道謝。
“……謝謝大哥哥!”
顧逸川摸了摸他的頭,“快回家去吧。”
那孩子點了點頭,有些懼怕地瞅了一眼馬車的方向,才連忙往家中跑去。
看著他離開之後,顧逸川衝著永嘉郡主拱了拱手。
“郡主通情達理,令人佩服,今日多有打擾,在下就先告辭了。”
說罷,他便轉身離去。
永嘉郡主身旁的婢女面色不忿,“這人怎麼回事,郡主問話,他竟敢無視?”
見他就這樣走了,永嘉郡主也有些發愣,抬腳便想追上去。
卻被另一個婢女拉住了。
“郡主,您要去哪兒?”
永嘉郡主回過神,“喬月,你不覺得這人還有點意思嗎?”
名叫喬月的婢女見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,心驚之餘,不由壓低聲音問道:“郡主,您該不會是……看上他了吧?”
先前出聲的那個婢女,聽到這話,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。
“什麼!可他只是一個窮酸的書生,哪裡配得上郡主?”
永嘉郡主悵然嘆了口氣,“是啊,只是一個窮書生,同我有云泥之別,罷了……”
她強行將顧逸川的影子從腦海中移除,轉過身吩咐道:“青絮,喬月,上車吧。”
聞言,喬月鬆了一口氣,連忙攙扶著她上車。
青絮衝著顧逸川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,“呸,這等無理之人,哪配入咱們郡主的眼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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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逸川走至半途,路上卻遇到了沈南葵,心知她定是來找自己的,不由快步迎了上去。
“南葵,讓你久等了。”
沈南葵面帶擔憂,“是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
顧逸川將方才的事簡略說了說,沈南葵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“我就猜到一定有事發生,車伕一回來,我便立刻過來找你,你無事就好。”
顧逸川牽起她的手,“讓你擔心了。”
沈南葵笑著搖頭,“不早了,我們快些出城去吧。”
兩人走在路上,沈南葵心裡卻總像是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過,但她卻沒有抓住。
她搖了搖頭,沒有深想。
自從回到沈家,她便一直多思多想,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。
出京城之後,馬車一路往滄縣行去。
臨近下午,幾人在途中休整,車伕牽著馬去喂水餵食,沈南葵和顧逸川也來到一棵大樹下休息。
兩人吃了些乾糧,又見車伕還在忙著,便不急於走。
沈南葵索性從車上取了一個條形的木盒下來,盒子開啟,裡面是一支形制古樸的短笛,笛身為紫竹所做,上面不帶一絲花紋,只在首端繫了一條小巧的青色穗子。
沈南葵撫摸著短笛,眼中暗含追思。
她嘆了一口氣道:“這原是我兒時的愛物,我小時候除了讀書,便唯愛吹笛,父親和母親不善音律,沒法教我,我的笛子是堂姐教的,堂姐精通樂器,我們時常一同合奏,但在我及笄之前,堂姐就嫁人了,過了沒多久,沈平婉也回來了,我便再也沒碰過這笛子。”
哪怕她已不再吹奏,只偶爾拿出來擦拭一番,但沈平婉知道這支短笛是她喜歡的東西之後,便悄悄給她藏起來了。
前世,沈南葵多番尋找而不得,後面再買的笛子,卻總沒有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