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氏聽得此話,忙說:“娘,不可如此!”
“二弟妹帶著大房做生意,還給了我們不薄的分紅,這些錢拿來蓋房子足夠了,二弟妹又沒住上新宅,她出的那一份錢,我們理應退還給她!”
顧母惡狠狠瞪著她,“我說不行,就是不行!”
“娘,二弟妹失了孩子,一則是被二弟牽連,二則是為了保全遠兒和巧兒,您不能一點情面都不講!”
顧母依舊油鹽不進,高聲道:“說什麼都沒用!我只知道,昔日她給我那些錢時,是打著和川兒兩個人的名義來孝敬我,既是兒子孝敬我這個做孃的,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?”
想讓她把到手的錢吐出來?沒門兒!
“再說了,”她盯著沈南葵,出言嘲諷道,“是她自己要和離的,川兒何曾欠過她,這新宅也是她自己不願住,與我有何干?依我看,這都是她自找的!”
梁氏氣不過,招手叫道:“劉媽媽,你,你現在就去縣城,把顧慶榮請回來主事,我說不動娘,他總有法子!”
顧母穩坐在椅子上,一身氣勢不減。
“哼,老大就算回來又怎樣,他一個做兒子的,難道還敢忤逆親孃?”
若是川兒在,她心裡還有些怵。
畢竟川兒自小主意大,讀的書又多,不是個只知道一味愚孝的,但凡自己有點兒什麼不妥,他總愛端出一番大道理說教人,她這個做孃的,最是拿他沒辦法。
可大兒子不同,他性子軟,又一向孝順聽話。
自己的話,他不敢不從。
梁氏急得打轉,沈南葵看不下去了,開口道:“顧老夫人不必擔心,以往給你的那些錢,我不會要回來,我要拿走的東西,只是我嫁妝裡的那些書,以及一些衣裳用具。”
顧母問:“那蓋新宅的錢呢?”
“自然也算作在內。”
顧母大鬆了一口氣,露出一絲笑容,“算你懂事。”
梁氏聞言急忙說道:“那怎麼行?二弟妹,這樣一來你太吃虧了,沒有這樣的道理,既然娘不肯退給你,那就我和慶榮來補上……”
“不必,”沈南葵打斷道,“大嫂,我知道你是為我好,但我真的不缺這些錢,你是知道煙霞閣盈利的,我身為東家,難道還會缺了銀子花嗎?”
“這不一樣啊……”
“就這樣吧,大嫂,這是我自己的決定。”
聽得她這樣說,梁氏這才沒再堅持。
荷華從外面走進來回話,“姑娘,東西都收拾好了,我們什麼時候出發?”
梁氏心裡一緊,忙問:“二弟妹,你在滄縣並無親眷,離了顧家,要去哪裡落腳呢?”
沈南葵笑了下說:“回來時,我已在城中訂好了客棧。”
“客棧?”
梁氏眉頭皺起,“那怎麼行,你住在外面也不安全,不如還住進煙霞閣後院吧,那裡本就是你的產業,二弟他……想必也不會再去,你住過去,我們彼此也能有個照應,如何?”
沈南葵卻是搖了搖頭,“不了,後院只有一間空屋,我們連人帶牲口也住不下,還是住客棧吧,大嫂莫要擔心,那客棧與煙霞閣離得不遠,你隨時都能來看我。”
梁氏心裡酸楚不已。
自家馬上就要喜遷新居了,而帶來這一切的大功臣,卻只能去住客棧……
她嘆了口氣,“唉,好吧。”
沈南葵看向顧母,款款屈膝行了個禮,“您保重。”
到了此時此刻,顧母心情忽然也十分複雜,深深看了她一眼。
“沈氏,你我婆媳一場,做為長輩,我就再叮囑你幾句話吧。”
“一開始,我是不喜歡你,可後來你帶著顧家過得越來越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