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人是田朋的親信,不但知曉他命人假冒賊匪,在城中殺人放火之事,且那些劫掠來的不義之財,有半數也進了他們的口袋。
所以,他們只能跟著田朋,一條道走到黑。
張同知見狀,臉色瞬時黑如鍋底,“田朋,你當真要這般目無法紀,無法無天?”
田朋冷冷一笑,眼底已隱隱有些瘋意。
“我奉的正是龐巡撫的法,我看何人敢攔!”
張同知掌管永州司法刑獄數年,當然也不是吃素的,立刻揮手說:“孫捕頭,拿下他!”
兩路人馬頓時交戰在一起。
田朋這方的人佔有數量之優,原本能夠輕而易舉地取勝,可衙役中那些老部下聽到張同知的話,都猶豫著沒有出手,如此一來,雙方人數差距就沒多大了。
再加上孫捕頭一直是州衙第一高手,田朋先前在蔡嶺那裡受了傷,應對起來更是格外吃力。
孫捕頭人狠話不多,看出田朋的頹勢,竟直接朝他腿上的傷口狠踢了一腳。
田朋往後退出數十步,才堪堪穩住身形,他以刀撐地,另一手捂住半邊僵麻的大腿,抬頭有些不解地問道:“孫大哥,不是說你家中出了變故,沒個半年回不來嗎,你是何時到的張大人府上,怎麼也不知會兄弟一聲?”
“你管不著!”
孫捕頭冷哼一聲,又持刀朝他撲去。
田朋連忙舉起雙手,討饒道:“不打了,我認輸!”
孫捕頭舉刀指著他,“那你快下令停手。”
“好罷,技不如人,我聽你的就是。”田朋丟了刀,一瘸一拐地朝人群中走去。
孫捕頭見他沒帶武器,就沒跟著他。
“大家停手!”田朋喊了一句。
聞言,張同知面上也鬆了一口氣,畢竟這是在城中,他不想把傷亡鬧大了。
可誰知,田朋竟趁著眾人都愣神的瞬間,從長靴中摸出一把匕首,朝著身側的宮濤撲去。
只有殺了這個罪魁禍首!
他才能活!
龐巡撫已暗中交代過,能把宮濤帶回去認罪最好,若是情況緊急,也可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,也就是說……
死活不論!
田朋目露兇光,舉著匕首就朝宮濤的脖子割去,眾人阻攔不及,眼見著宮濤馬上就要身首分離,忽有一支箭矢破空而來,“嗖”的一聲,便射中了田朋的右臂。
他的匕首已經入肉,可被箭矢射中之後,他的手臂又麻又痛,竟將匕首震掉了。
宮濤連忙趁機掙開他的掌控,退到了幾丈開外。
“速速拿下!”
張同知一聲令下,孫捕頭連忙將田朋反剪雙手製服。
巷子中,忽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,轉瞬便到了近前。
張同知抬眼望去,只見路上來了五個人,都是完全陌生的面孔,當先一人是個年輕男子,一張臉斯文俊秀,儒雅風流,帶著文人才有的書卷氣,可在那雙眼睛之中,卻又彷彿蘊含著一股殺伐之意。
極為矛盾的感覺,卻又讓人無端生出一絲敬畏。
至於他身後那四個男人,雖然年歲不一,但身上的殺伐之意卻愈加濃厚,好似從刀光血影裡走出來的一般,其中一人身負長弓,想必剛才射向田朋的那支箭,就是他放的。
五人到了人前才下馬。
年輕男子將手中明黃的卷軸和一本摺子高高舉起,清朗的聲音響徹人群。
“聖旨和官員敕牒在此,我乃陛下欽點的永州新任知州,自今日起,永州一切事務皆由我主理,任何人不得擅專,違者嚴懲不貸。”
忽然間冒出個新任知州,眾人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,尤其這個人,看年紀應該才二十來歲,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