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下,林子裡,夜風吹,大黃嗷,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悶響,一顆顆尖利的狗牙掉落在地。
生亦何歡,死亦何哀,問題是生不如死呢?
不喜不悲,不哀不怒......
大黃做不到,它現在只有哀怒和悲憤,太特麼黑心了,瞅瞅,一嘴狗牙一顆沒留。
喪心病狂不過如此!
敲完狗牙的貓燁丟了手中的血石頭,順便在大黃的毛髮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水。
說實話,他有點驚訝,驚訝於狗牙的堅硬,地上的石頭幾乎都快用光了,才勉強砸掉大黃的狗牙,真邪乎。
拿出塊小布,貓燁把散落的狗牙收集了起來,裝好後一看大黃,他樂了。
沒牙的老虎不如狗,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,說得就是眼前這隻小野奴。
野奴就是野妖的奴隸,貓燁知道,若非身後有著一隻恐怖的野妖驅使,就憑大黃,掀不起什麼浪花,打頂一點兒小水花而已。
一勒手中的藤蔓,不用吆喝,大黃乖乖起身,帶著滿嘴的血沫子,還有一張癟耷耷的狗嘴。
接下來,開始......
遛狗。
漆黑的山嶺中,伴著皎潔的月色,大黃在前貓燁在後,沿著崎嶇的山道走走停停。
大黃很狡猾,別看沒了狗牙,卻依舊奸滑,否則也不會被野妖相中,供其使喚,這點貓燁心知肚明,所以每次大黃故作停留的時候,他都會拿起手中的荊條抽打狗頭。
荊條挺粗,刺頭還多,韌性也好,跟藤條似的,抽打下去,拔出蘿蔔帶出泥,能刮下一層皮毛。
大黃徹底遭殃,一路下來,狗頭跟梯田似的,涇渭分明,中間連著的是血溝,汩汩冒狗血。
狗血淋頭,說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。
不多時,大黃再次停下了腳步,不過這回它聰明多了,停下前先用目光詢問了一下貓燁的意思,對方點頭,它才敢停下來。
“前面就是你主子的領地?”貓燁低聲問道。
大黃點點狗頭,接著又露出了一副驚恐的表情,似乎隱藏在前方的那隻野妖,比身後的貓燁還要恐怖。
“別擔心,有我在。”第一次,貓燁主動安慰道。
大黃斜眼瞟了瞟,心情平靜了些許,但依舊忐忑,對比起主子的手段,它認為貓燁就是個善良的弱雞,儘管這位弱雞在它身上留下過可怕的回憶。
......
樹林的陰影下,貓燁仔細觀察著不遠處的一個洞穴,提鼻聞了聞,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,錯不了,這處洞穴應該就是野妖的老巢。
現在的問題是,野妖究竟在不在裡面?
雖然大黃提示過,昨夜野妖吃飽喝足,最近兩日應該會在老巢裡睡覺,但貓燁卻不會輕易相信。
手中的藤蔓微微一動,貓燁猛的轉身,出手如電,掐住了大黃的脖子。
“乖,別動也別出聲,否則碎了你的喉丸。”
大黃真聽話,當即不再動彈,連眼珠都沒動,整個兒入了定。
“可惜了,如果沒入邪的話,興許能當只不錯的看門狗,餓肚子的時候也能......”貓燁嘀咕了一聲。
大黃耳朵微動,似乎聽見了什麼,貓燁目光一掃,大黃目不移耳不動,接著入定。
一陣窸窸窣,大黃任人擺佈,捆成了狗粽。
貓燁又檢查了一下,確定無誤後躡足潛蹤,朝洞口摸了過去。
洞口不小,裡面黑漆漆的透著股子陰冷的氣息,拂過的夜風灌入其中,發出了悲泣的嗚咽。
貓燁側耳辨認了一下,隱約間聽見了些許模糊的聲響,低沉有力,節奏均勻。
這是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