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師傅這人......
真不錯。
臨走的時候,不僅收拾了碗筷盤碟,順帶把雜亂不堪的辦公室也打掃了個乾淨。
最主要的是,這人任勞任怨,所有的活都是主動請纓,沒人吩咐,就顛顛兒的收拾了個利落。
不愧是伙房的廚爺,熱心勤勞。
貓燁看在眼裡記在心上,想起上一次去伙房摟草打兔子,對方也是如此。
嗯,值得交往......
“吃飽喝足,現在來談正事。”
安定丟掉剔牙的竹籤,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後,端起了依然健在的茶杯。
真不容易吶,能在剛才的暴走中完整的生存下來,茶杯都覺得自己運氣不錯,起碼比捱了巴掌的桌子,缺了一角的菸灰缸要強。
水壺兄最慘,當場四分五裂。
現在的那位,聽說是水壺兄的二弟,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,不知能堅持多長時間......
“乾爹,憑什麼要讓我們賠償損失?”苟小財率先發話。
剛才的暴走,一方面是因為在場的幾人不自覺,惹了安老爺的火氣,但最主要的原因,是安老爺耍太極,一陰一陽,難逢對手。
七處民房,家禽家畜......
為毛要賠錢,房子是自己燒的嗎?
苟小財真不想說,俺的乾爹,胳膊肘不能往外拐,親人捅刀子最可恥。
安老爺接著喝茶,吹一口喝一口,跟剛兒大發雷霆的兇樣比起來,完全是兩個人。
“工作的時候,叫我安局。”
苟小財無奈的吹了吹兩片瓦,目光移向了貓燁,“你是頭兒,我聽你的。”
說得挺委婉也挺客氣,但貓燁知道其中的彎彎繞。
這不明擺著嗎,甩鍋。
貓燁暗地裡思量了一下,事情不好辦吶。
他不想出頭,但誠如苟小財說的那樣,他是頭兒,必須挺身而出,這是他的義務和責任。
不挺也行,但這輩子別指望能抬頭做人。
“老安,昨晚的行動你可是點了頭的。”
敢如此稱呼,恐怕在座的也只有貓燁一人了。
“那又如何?”安定點燃紙菸深吸一口,“行動的事,我是點了頭,可我讓你們放火燒房了嗎?”
“我們沒放火,真的。”
貓燁自覺的從桌上摸了根菸,苟小財也想摸來著,被安定打了手,至於四鐵棍幾人,沒敢動。
“那也是你們的疏忽。”安定接著說。
“工作的事,疏忽在所難免。”吐出一口眼圈,貓燁振振有詞。
人非聖賢,孰能無過,對吧?
“話是這麼個話,但理不是這麼個理,你和小財作為安保局的一員,就應該知道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的道理。”安定的手指扣響桌面,道理一套一套的。
貓燁懂了,這就是位鐵公雞、摳搜鬼,小氣巴拉。
“鹽莊二當家的事,我可以當做沒發生。”
安定笑了,但笑意不深,“算你小子上道,但還差點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“從此以往,伙房每月的補給,沒了。”
上嘴皮一碰下嘴皮,補給就這麼嘔吼了?
那可是一大板車一大板車的米麵油糧,順帶可以捉雞、抓鴨、擒鵝、逮小豬!
撈點生活用品也不在話下。
貓燁坐不住了,二當家的花紅可以算了,畢竟沒見著錢,但伙房的供給不能不要,那可是關乎他的小日子。
沒了摟草打兔子,吃啥喝啥去?
“老安,水能載舟亦能覆舟。”一語雙關,貓燁必須要提醒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