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說得挺霸氣,就是聲音有些生硬,像是舌頭不太靈光似的。
“分錢!”大手一伸,苟小財張嘴要錢。
“我不多要,一人兩塊銀幣五銀角。”
說得有理有據,公平合理。
“東西是我賣的,和你無關。”
“可那是我的舌頭。”
“舌頭不是還在嘛?”
“你找茬?”
“我就是在找茬,要不,柳河廣場,咱,練練?”
......
錢家宅院,亮著白熾燈的屋內,錢氏焦慮的繞著手指的絹帕,不安的看著角落裡的那道身影。
“三十銀幣,誰都別想搶走我的三十銀幣!”
這句話,錢氏聽了已經不下數十遍了,打從老錢回來的那一刻開始,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似的,開啟藏在屋角的錢櫃,一邊翻弄著櫃裡的銀幣,一邊發出陰冷怨毒的聲音。
“錢兒怎麼還沒把郎中請來?”
錢氏愈發的心悸起來,從剛才開始,老錢不只是發出詛咒般的聲響,還會時不時用那雙充血的眼珠來回尋視著什麼。
這種感覺,就像一隻飢腸轆轆的野獸,伺機尋找著可憐的獵物。
錢氏手足冰涼,她根本不敢直視老錢的目光,而是埋著腦袋,低低的看著手指上纏繞了不知多少遍的絹帕。
在她身旁的兩位下人,則微微顫抖著身軀,怯懦的目光一個勁兒地朝著房門看去。
“娘,我把郎中請來了,父親他怎麼樣了?”
急步走進來的是個腰坨粗壯的男子,在他身後,跟著的是位頭髮花白的郎中,斜挎著藥箱,一步三顫悠,張嘴大喘氣,看來,一路的疾行,沒少累著這位郎中。
中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,年邁的郎中顧不上把氣喘順當,老巴巴的眼神透過帶著花紋的眼鏡,直直看向了角落裡的老錢。
陰影下的老錢,勾著背蹲在地上,腳下散落著不少的銀幣,暴躁的情緒使得身體劇烈顫抖起來。
“錢兒,趕緊讓郎中上去看看,老爺他......他有些不太正常。”
在錢氏的催促下,錢少爺直接示意,郎中扶了扶架著的眼鏡,心裡不怎麼樂意。
“錢少爺,要不,你先讓人把錢老爺扶到床上,我也好精確的把脈問診。”
不愧是個老郎中,幾十年的行醫經驗沒白給,打從進門那會兒他就瞧出來了,錢老爺的病不在身上,而是在精神方面。
對於這種症狀的病人,行醫的時候要格外留神,在沒有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貿然問診,稍有不慎,倒黴的是自己。
就前幾天的事,有位年輕的同行給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問診,當時就是沒注意,被病人咬了。
嚯,聽說傷口老嚇人,連皮帶肉撕下一大塊,血忽淋拉的那叫一個慘,現在還在家裡養傷。
關鍵是,病人的家屬對此不理不睬,說什麼行醫不精,怪不得旁人。
呵,啞巴吃黃連了吧?
都沒地說理去。
所以,這些教訓必須引以為戒。
郎中的話說得挺委婉,但意思很堅決,錢少爺只好命人去扶老爺。
下人們心裡也不樂意,但誰讓他們是下人呢?
但下人們絕不是傻子,連著錢少爺身旁帶著的人,屋內一共四名下人,四人相互對視一眼,很快便步調一致的走向了錢老爺。
人多好辦事,四人都是膀大腰圓的健碩男子,別說犯了癔症的錢老爺,就是條牛,也能被按在地上當弱雞。
為了不落人口實,四人滿臉帶笑,仗著身材高大的優勢,故意遮擋住其他人的視線,否則待會兒下手要是重了點,不說錢少爺,錢氏都能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