塵斷肝腸。
舊顏歿翁媼殘,墳頭新草無人問。
這種心情,貓燁或多或少可以理解,曾幾何時,他也是這麼想的,然而......
豐滿的理想和骨感的現實比較起來,差距還是太遠了。
閻婆選擇隱世,那晚出手阻攔貓燁,無非是看在了以往和貓家的交情上,這份情面,貓燁領了,但不代表他就此退卻。
二本之命,不過彈指光陰,即已定局,何足懼哉!
深吸一口夜的清涼,嗯,不太舒暢,混雜了不少鬼錢的惡臭,又緩緩吐出胸口中的濁氣,整個人輕鬆了不少。
也許,這就是成長吧......
計劃已經安排下去了,今晚打怪斬奴破鬼錢,希望能大獲全勝。
貓燁摸出了那根從侯德仁身上繳獲來的細竹筒,竹筒不長,三寸而已,中空,裡面放著的東西卻十分神秘。
把玩著手裡的細竹筒,貓燁收回了眼中的玩味。
侯德仁身上的秘密還有不少,可惜時間不夠,有很多疑惑未能解開,不過來日方長,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。
“咚!——咚!咚!”
打更的聲音一慢兩快,到了三更天了。
忽地,寂靜的院落髮出了一陣輕微的響動,似萌蟲啃葉,帶著沙沙聲,從不同方位漸漸入耳。
很快,模糊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,響聲越來越大,不乏尖銳刺耳的音噪。
“這是......挖土的聲音。”
順著噪聲貓燁放眼望去,但見院中角落處,地上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朝外凸起。
“一,二......”
貓燁默默數著,一共六處凸起的土堆。
當第一隻形若枯槁的手臂破土而出的時候,貓燁已經把自己的身形隱藏在了黑暗中。
挖土的速度不算慢,可貓燁卻看得索然乏味。
除了最初的那點新鮮感之外,剩下的過程也就那樣,手臂、腦袋、身子、腿......
喲,這傢伙挺新潮嘛!
其他的錢奴從手到腳,順序分明,這位與眾不同,屁股朝天,生生從土堆裡拱了出來。
看來是入土的姿勢不對,調皮。
約莫一盞茶的工夫,六個泥人全部從土裡爬了出來,貓燁看了看,三男三女,倒是挺配對,除了年紀有些偏差。
一老頭五壯年和一小孩。
老的那位,白鬍禿頭,身體佝僂,陰冷的白瞳僵硬的掃了掃其他人。
四個泥人晃動著身子,緩慢的站成了一排,只有小泥人不太聽話,原地小踏步,就是不願挪動一寸。
老泥人似乎有些火大,上前一把拎起,放在了隊伍的前頭,期間不忘在小泥人的腦袋上抽了一巴掌。
小泥人聽話了,在老泥人的帶領下緩緩走向了宅子。
在進入宅子的時候,老泥人停下了腳步,隨後渾身一陣抖動,身後五人也開始抖了起來。
小泥人抖得最賣力,跟篩糠似的蹦躂個不停。
貓燁......
簌簌,叭噠!
抖乾淨了身上的泥土,五人不抖了,小的還在抖,似乎樂在其中。
老的上前又是一巴掌,火氣比剛才大了點,抽的小犢子原地三圈不見停,邊轉還邊蹦躂。
老的更火了,揚起手臂又想抽,誰知沒等抽下,橫空伸來一爪,牢牢的抓在了他的手臂。
出手的是位藍布花裙的婆娘,面帶怒容,嘴裡的利牙咬的咔咔響。
母性的偉大,即便成了錢奴,也保留著護犢子的意識。
這下熱鬧了,老的鬼火冒,女的冒鬼火,小的轉圈又蹦躂,其他三位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