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嬪第二天醒來,就急切的抓住守在榻前的寶娟的手:“寶娟,孩子呢,我的孩子呢?”
結果這一開口,突然發現自己嗓子說話很費力,連聲音都是沙啞又尖銳的,聽著有幾分刺耳。
“寶娟,我的嗓子,我的嗓子……”
“小主先別急,奴婢這就叫太醫來看看。”
“先去把孩子抱來,我要看看孩子。”
寶娟先去叫了乳母將八阿哥抱來,本想去太醫院傳太醫,可一時又沒有信得過的人,思來想去,有些忐忑的去了翊坤宮,想找蘇清福來幫安嬪看一看。
剛一說明來意,皇貴妃就飛來一記不悅的眼神:“福子只奉旨為安嬪保胎,如今既已順利生產,後面的事自是與福子無關,哪不痛快了就去找太醫,難不成以後安嬪但凡有點不舒服,就得來找福子嗎?”
寶娟被嚇得頭都不敢抬,不過為了安嬪還是硬著頭皮又求了皇貴妃一番,皇貴妃正要訓斥,蘇清福攔了下來,悄悄跟皇貴妃說自己去看看情況。
蘇清福到延禧宮時,安嬪正盯著乳母懷裡睡得正香的八阿哥,蒼白的面色上流露出幾分柔和,神情專注,滿眼憐愛,見蘇清福來了,這才戀戀不捨讓乳母將孩子抱回去睡覺。
蘇清福上前檢視,面色凝重了幾分,本以為安嬪是產後虛弱,沒想到是因為中毒傷了聲帶,有些惋惜的說道:
“娘娘體內餘毒雖解,但那藥藥性太過霸道,損了聲帶,只怕很難再恢復了。”
安嬪苦笑著看著蘇清福:“還是要多謝你,這次只傷了聲帶,下次可能就是要我這條命了。”
下毒之人眾人心知肚明,只是暫時沒有證據罷了。蘇清福看安嬪一臉苦澀,多嘴問到:“娘娘可有何打算?”
“打算?我還能有什麼打算。皇后娘娘的手段我自是知道的。如今我違逆了她的心意,這才剛一產子,皇后就如此急不可耐,來日還怕麻煩不自己找上門嗎?
更何況如今我嗓子廢了,不能唱歌了,只怕再也無法獲得皇上寵幸了,皇后想要做些什麼,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。”
“娘娘好歹是八阿哥生母,皇上還是會顧念幾分的。”
聽蘇清福提起八阿哥,安嬪更是心亂如麻,看來是要儘早為孩子選一個好去處了。顧不得還在坐月子中,安嬪趁天黑喬裝成宮女來到碎玉軒求見莞妃。
莞妃對安嬪的到來很是意外,安嬪也不再寒暄客套其他,直接上前行了大禮說明來意:“陵容知道姐姐未必想見我,今日前來只為與姐姐說一件事,陵容想將八阿哥交於姐姐撫養,不知姐姐可否願意?”
安嬪做了許久的思想鬥爭,才下了這個決心。其實她自己也不理解,明明心裡對莞妃是有妒恨的,恨不得她一朝從高處跌落谷底自己取而代之。
可是想到要將孩子託付給旁人,她心裡能想到的能信任的,又只有莞妃一人。雖然二人已經絕無可能和好如初,但安嬪相信莞妃絕不會將彼此間的恩怨加諸在孩子身上。
莞妃顯然沒想到安嬪找自己是說此事,震驚不解的同時,也有幾分痛心,其他的事都可以原諒,唯獨安嬪對自己父親下手這一事,永遠都是過不去的一道坎。
“這種事當然要看皇上的心意,豈是你我能左右的,況且朧月已經叫我自顧不暇,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替妹妹照顧孩子。更不知哪天一招不慎被人暗害,豈不是倒連累了八阿哥。”
莞妃細想便也明白了安嬪的意圖,雖感念她一片愛子情深,但畢竟已經不復當初的姐妹情誼了。
安嬪自然也聽出了莞妃的言外之意,直直的看著莞妃:“姐姐不肯原諒陵容了,對嗎?”
莞妃並未與安嬪對視,而是皺著眉低頭片刻,隨後似下定決心一般抬起頭看向旁處:“我不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