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敢上前。
那麼,現在呢?
現在趙擎說得清清楚楚了,百姓依舊沒人上前,只是站在遠處觀望,半點都不信趙擎的話。
這怎麼可能?
那可是五十兩!
足夠這些泥腿子一個三口之家,能好好生活的錢。
他們竟然都不為所動?他們怎麼可能不為所動?!
就連炎文帝,臉色此時也一點點冷冽下來。
在這之前,他覺得唐逸是在胡鬧,竟然敢提出這種愚蠢而滑稽的賭約,半點不懂人性的貪婪和醜陋。
足足五十兩,只要有人敢上前將木頭扛到西城,就能拿到五十兩。
他以為百姓會趨之若鶩,甚至會為了這五十兩打得頭破血流。
可現在,他所預料的畫面卻沒有出現,別說打得頭破血流,甚至連出來問一下真假的人都沒有。
京畿重地,天子腳下,百姓對官府竟然畏之如虎?
這是何等的諷刺?這是在他這個皇帝的臉上甩巴掌。
此時,炎文帝才想到了昨晚唐逸對他說的話,他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反擊,要打所有人的臉,包括他這個皇帝的臉。
原來這一巴掌不是來自朝廷,而是來自民間,來自百姓。
“這,怎麼回事?”炎文帝聲音沉沉,彷彿從冰天雪地中蹦出來的。
群臣聽到炎文帝的話,身體都下意識顫了顫,面色訕訕,想要說什麼,卻又不知道怎麼辯解。
怎麼回事?
我們也想怎麼回事啊!
“怎麼回事?就是這麼回事。”
唐逸聳聳肩,道:“這就是大炎官府在百姓眼中的公信力,現在京都百姓都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,也不會相信官府會給錢。”
“畢竟官府不找他們要錢,不圈他們的土地,不收他們各種稅,他們就謝天謝地了。”
聽到唐逸的話,城牆上再度陷入了沉默。
特別是太子,齊文道,以及刑部尚書樓鞏等人,臉色都陰沉至極。
在此之前,他們都認為唐逸是在找死,竟然敢拿這種事出來打賭,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。
可現在他們才知道,他們又一次上了唐逸的當。
“諸位愛卿,有什麼要對朕說的嗎?”
炎文帝轉身,冷眸從太子,齊文道,樓鞏等所有大臣的身上掃過。
他聲音冰冷,道:“諸位愛卿說京都律法森嚴,百姓安居樂業,朕信了。”
“可現在看著城牆下這一幕,諸卿誰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?還是說城牆上這來自四面八方的百姓,都是他唐逸找來的演員?”
群臣連連彎腰拱手,沒人敢說話。
他們現在也很亂,也沒想到京都百姓竟然對官府畏懼至此。
然而炎文帝又豈會就這樣放過他們,手指著太子道:“太子,來,你來說,你來告訴朕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
“為什麼京都百姓,對官府沒有半點信任感?”
“為什麼京都百姓,對官府畏懼如虎?”
“為什麼京都百姓,會過得這麼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