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那李琦也臉紅紅道:“是啊…… 長姐…… 你說過了…… 我們一輩子也不能出這園子的…… 你也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,我們…… 我們…… 長大了自然不過是伺候主子,學這些有什麼用啊…… 難道還能考狀元……”
李紈微微一嘆,伸出手,那手纖細而白皙,輕輕摸了摸李琦頭上秀髮,動作輕柔得彷彿在撫摸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,道:“這裡面的緣由…… 長姐自然有計較,長姐的孩子是再也見不著了…… 只有你們兩個為伴,心裡只當你們是親生女兒一般,再沒個不為你們著想的…… 你們好好學…… 總沒錯的……”
兩個小女孩倒也懂事,雖不甚明瞭,但是對望了一眼,那眼神中似有一絲懵懂與乖巧的交流,都斂容點首稱是。
弘晝看著這一幕,心中一面覺得溫馨,彷彿有一股暖流在心底緩緩流淌,一面見李紈如此賢惠又如此姿色卻更覺得情動。那情動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泛起層層漣漪。便開口朗笑道:“好一幅仕女習字圖啊……” 言罷,便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屋子。
李紈見弘晝進來,吃驚之餘,忙攜著李玟李琦跪下,動作略顯慌亂卻不失優雅。口中只稱道:“李紈見過王爺……”
那一對小女娃也知事,伏倒在地,稚嫩童音清脆悅耳,齊聲說道:“李玟,李琦,見過王爺……”
弘晝就身坐在李紈剛剛坐的那個位置上,抬手看看兩個少女的作業,但見字跡卻還顯得稚嫩,宛如剛學步的孩童,歪歪扭扭卻又透著少女入學時的青春氣息。筆畫之間雖不夠規整,卻有著一種未經雕琢的天然之美,那娟秀靈巧的模樣,彷彿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花朵,更透著少女獨有的純真與爛漫。不由滿意得點頭。
見三人仍然跪著,弘晝微微抬手,那動作優雅而從容,道:“起來吧……”
三人便起身,侍立在旁。那李紈心下噗噗亂跳,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,自從進了園子,弘晝還未特別關注自己,今日忽然來到稻香村,是個什麼意思呢…… 難道自己命運要有大轉變,竟然今日要被王爺另眼相看了…… 身邊兩個雙胞胎小妹,又是雙胞胎,又是年幼,又是姿色過人身形初長,是不是王爺其實是來看看她們的……
其實李紈二十歲上喪偶,她知禮守道,平日心思全在孝敬公婆、養育賈強之上。雖說進了園子,其實心下仍然是掛念幼子,只是知道這是禁忌,無可奈何罷了。不過進了園子成了弘晝的侍從之人,既然是侍奉之人,為人差遣做事是本份的事,也不由暗暗有些期盼弘晝能重視自己,只盼望自己得寵,或者能再求著弘晝見一眼賈強,縱然不能,自己得寵,賈強在外面或可少受些罪過。
只是一開始覺得園中釵、黛、湘、妙,個個都是絕色,又個個都是處子,王爺只怕更加喜歡這些處子美女乾淨身子,未必看得上自己這種人婦,未想到王爺對園中諸人安排另有考量,鳳姐,可卿都封了妃子,不由多了念想,自己也未嘗沒有期待。只是弘晝今日真的來了,又是驚懼羞恥為先,論起心性來,她青春喪夫,只知道謹守婦德,一生早就斷了慾念一想,其實世上又有哪個二十年華的女子,願意空床寂房一生,然禮法所束,德行有本,何況賈府世代名門,既然先夫過世,自己反而被尊為 “守德遺孀”,上上下下都尊敬自己,也只能如此過世,日子久了,便當這是理所當然的。初時得知自己被圈入園子為王爺侍從,李紈都動過一閃那的自刎殉夫的念頭,只是旋即也苦笑自己痴心,守寡是為禮法所拘,如今為人侍從,其實一樣是禮法所拘罷了。自己那貞潔烈女的想頭,不過是習慣自然罷了。只是即便是想透這一層,她已八年未見陌生男子,不想男女間過於親暱之事,若說深夜寂寞,也常常引為羞恥,如今為人侍從,既然主人來了,怕不是要吩咐自己做事,瞧見自己的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