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劉燦蝶,我很不理解我爺為什麼要給我起這個名字。
每次我問他,他老是笑呵呵地摸著我的頭說:“乖孫子,你天生陰氣比陽氣重,不起這個名字半夜小鬼把你勾著怎麼辦?而且你天生五行缺火,燦字給補好了,唉,真是老糊塗了,跟你這個小娃娃說懂啥子?”
他說得沒錯,我真的什麼都不懂,好在我很爭氣,在學校學習一直都挺好。
每當有人問我,我爺和我奶總是腰板挺得筆直,臉上的笑都沒停過:“他老李,我孫子又往家領一張獎狀,嘿嘿。”
但每次出門隔壁曹大嬸總是說:“老劉家娃娃,你長得這白淨,真不像山村裡的,倒像城裡高樓裡住的奶娃子。”
我有些尷尬,不知道該說什麼,但我爺和我奶跟我村子,和鄰村的人關係都很好,每次上學,碰見爺爺的熟人,總是順路帶我一程。
但16歲那年,我家,不,是我們村子出了一件大事。
“爺,我回家了,趙叔,我到家門口了,天冷了,路上都是雪,冰,路上滑,您悠著點。”我拎著大箱小包從驢車上下來,對著村西頭老趙說。
“呵呵呵,別瞎操心了,你放假回家了,跟你爺說一聲,晚上去我那喝點,對了,別讓你奶聽見。”老趙一把勾住我的脖子,笑著說,說著說著,聲音就小了很多。
我左右看了一眼小聲對老趙說:“沒問題,我爺呢?”
“老趙,你又要偷摸帶俺家老劉出去喝酒?”瓦房裡一個老年人抓住菜筐,杵著柺杖就快走出來了。
老趙縮了縮腦袋:“他大嬸,別瞎說啊,小孩擱這看著呢?能不能給我點臉。”
我看見奶奶高興地打起招呼:“奶奶,我來了。”
奶奶揉了揉眼看清是我後,趕緊跑到我面前左右打量著:“哎喲,乖孫來了,來怎麼不跟家裡打了個電話,奶奶去接你,在高中吃的怎樣,住的怎麼樣?跟同學關係怎麼樣?我乖孫都瘦了好幾圈。”
我心裡一暖:“哪有啊奶,在學校吃的飽,在學校同學關係很好,還有你這幾年胃病又嚴重了,你就待在家裡好好歇歇吧,再過幾年大學畢業,您就擱家享清福吧。”
我左手扶著奶奶右手拎著行李說:“你腿腳不方便,我扶著你吧,趙叔你先回去吧。”
奶奶欣慰地說:“孫子大了,現在都可以照顧奶奶了,還記得幾年前你還是個蹲在我旁邊等飯吃的孩子呢。”
我和奶奶進屋後,老趙坐在毛驢上愣了一下:“這麼說,晚上又不能出去了?擦,老劉這妻管嚴有點嚴重啊。”
老趙駕著驢車回家了,我坐在火爐旁:“奶奶我爺呢?”
奶奶坐在凳子上,拿出籃子裡玉米手剝去粒說:“你爺這不又是村長家在你爺這訂了一個鍋,說新一年用新鍋,咱家這鍋都用1,20年,破了也就補補將就用了。村子家裡還真有錢了。”
我拿個籃子裡的玉米也剝了起來:“我爺年輕是鐵匠木匠,現在幹不動又開始琢磨錫匠了,好在簡單的他還能弄明白,村裡誰家鍋破了都找他補。”
奶奶說:“他啊,就是閒不住,你回來是不是就是過完年再走?”
我笑著說:“我們放寒假了,歇一個月。”
奶奶抬起頭驚訝地說:“是嗎?我去城裡,問城裡人都說,孩子假期也有老師教學。”
我哭笑不得:“奶奶,人家報的補習班是想在假期抓抓緊,才報補習班的。”
“是嗎?你下一年就要高考了,你要不要也報一個?”
我想了想覺得沒必要,不是不想去,而且自己真的是學霸級別,學習一直都是學校的代表。
傍晚,火灶上煮著熬白菜,屋門被推開了,一個老頭挎著粗繩厚布縫製的單肩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