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明明很冷,斥候卻全身被如瀑布般的汗水浸溼,帶著極為急迫的表情獨自一人回來了。
“你在說什麼?我們是離那傢伙最近的收藏家吧。”
“你又喝著酒去偵察了?”
過了一會兒,周圍傳來像是起鬨的發言。平時的話,斥候也會反駁,無聊的對罵之後可能會扭打起來,最後被首領亨梅制止,但今天情況不同。
聽斥候用沙啞的聲音反覆說著 “聽我說,聽我說”,起鬨聲漸漸小了下去。
在這種情況下,身體結實的首領亨梅緩緩走向斥候。
“冷靜點,朗格斯。發生了什麼,詳細說說。其他人呢?”
“亨、亨梅…… 啊。”
被稱為亨梅的首領低沉而沉穩的聲音讓斥候朗格斯 —— 我這才想起他叫這個名字 —— 嚥了口唾沫,調整了一下呼吸,開始慢慢講述。
“我去了街道中間的酒館。這一帶應該有目擊情報,酒館的人可能知道些什麼…… 然後,在酒館外面,躺著一個很大的鋼甲。”
周圍一片譁然。他們以為朗格斯又帶來了道聽途說的訊息,沒想到他說是親眼所見,這讓大家很意外。
接著,亨梅催促他繼續說下去。在黑暗中是誰做的,怎麼做的。
“我問酒館的人,說是藍色的…… 野生活體鎧甲做的。那傢伙在酒館買了肉乾和麵包就走了。”
“朗格斯,你沒事吧?”
聽到這個發言,就連亨梅也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神志不清了。
活體鎧甲被視為超出生物範疇的邪物。它們似乎把破壞當作使命,毫不猶豫地殺死被判定為敵人的東西。然而,它們又有一旦覺得自己處於劣勢就會撤退的判斷力。它們不吃不喝也能一直行動,晚上也不睡覺。
這樣的怪物會去買麵包和肉,而且店家還真的和它做了交易。要相信這種胡言亂語簡直是無理取鬧。
即便如此,朗格斯搖著頭,堅稱這是事實。
“我也不相信!但是,回來的路上我看到那個藍色的傢伙了!雖然離得遠看不太清楚,但它站在一個大鐵箱子旁邊,生著火……”
亨梅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。
周圍的起鬨聲完全消失,一片寂靜。
“那周圍有人嗎?”
在寂靜的氛圍中,朗格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,緩緩低下頭。
“對不起,亨梅…… 我不知道。我們一發現它,它就把火滅了。現在剩下的裡德利他們應該還在監視。”
斥候朗格斯知道的資訊就這些。
亨梅撥出一口氣,閉上眼睛,開始思考起來,但周圍的人只是一片混亂,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我穿過那毫無辦法的人群,站到了亨梅面前。
“應該確認資訊。”
“舒尼亞?馮?羅爾…… 讓我聽聽參謀的意見。”
亨梅疑惑地看著我。他的長相很兇悍,本來像我這樣的小姑娘應該會害怕,但我可能是習慣了,什麼感覺也沒有。
而且,如果我腦子裡已經有了要做的事情,就更不會有感覺了。畢竟我在這裡只是為了工作。
“首先要確認斥候的資訊是否屬實。而且,如果目標有說話的能力,也可以考慮接觸它。”
“你是說利用我們去調查那傢伙,是這樣嗎?”
面對亨梅帶有試探甚至威壓的視線,我毫不退縮。冷靜而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見。
“我不否認我們需要資訊。但是,我也知道你們的工作是抓住那東西。是否發動攻擊由亨梅你來決定,但我建議至少應該和斥候部隊會合。”
亨梅哼了一聲。
作為收藏家,如果什麼都不做就讓它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