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到底,幽靈,你還是欺騙了那個可憐的姑娘。”
女遊俠的身體掛在一根忍冬枝條上,隔著狹細的鴨黃色花瓣,望向幾十米外空地,十幾名精靈少年帶著馬匹在彼處休息,阿洛緹·永歌也在其中。
“這算不上欺騙,我不過是隱瞞了一部分資訊,有些事她要學會自己去判斷。”忍冬攀附的樹下暗啞的黑甲堆成一疊,它們的主人以靈體的形態飄在空中,從樹杈間穿梭縈繞。
伏兵和圈套的計劃,因仇龍和卡瑪的推動,算是勉強透過了精靈隊伍中幾名關鍵人物的同意,包括他最在意的少女召喚者。
幾回與舍倫騎兵的交鋒沒能挫敗阿洛緹的信心,反倒讓她摸索到了自身能力的邊界,從而嘗試著用較低的風險來拓展這個極限。
為了平復阿洛緹的求戰欲,仇龍推薦給她的任務,是讓她帶領同齡的精靈們充當誘餌,這些無法破敵,但餘力足以自保和逃命的少年是最合適的人選,眼下每個人力都要安排到恰當的位置上。
“真可惜,明明是一番好意,卻無法言語,我都懷疑你這個惡魔是不是有著更深遠的算計,才要百般花樣地哄著這個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女孩。”自上次兩人發生爭執後,一有機會,卡瑪就挑起話頭挖苦仇龍,既然無法透過外在的軀體刺痛幽靈,那便從心理上打擊吧,女遊俠彷彿知道靈體的心智缺乏自制這一弱點。
“連下體都沒有的傢伙,你不會是喜歡她吧。”卡瑪細若蚊吶的聲音再次傳來。
“是男是女並不重要,我在乎的是血肉的美味。”仇龍冷硬的答到,他把這些雜音當做磨礪精神的鍛鍊。
既要保證少女的安全,又要滿足她的戰意,這是件很矛盾的事情,為此仇龍耍了個小花招,他跟阿洛緹打了賭,賭的是少女能不能把舍倫人引誘到精靈的埋伏圈裡。
設伏的完整計劃,是將餘下的精靈分為兩批,一批人走迂迴崎嶇的小徑,一批人走較為平坦的大路,首先把全軍覆沒的風險分散。
爾後仇龍告訴阿洛緹,伏兵會安排地形複雜狹窄的小路上,限制舍倫騎兵部隊陣型展開,誘餌們被敵人發現後,要往小路的方向逃跑,讓伏兵能在佔據區域性兵力優勢的位置迎頭痛擊敵人。
表面上這看起來是個樂觀積極的阻敵策略,但事實上充滿了一廂情願,是仇龍和女遊俠不得已而為之的舉措,故此除了阿洛緹以外,剩下的幾位施法者、神職人員都有所遲疑,讓兩人費了番周章。
假如伏兵未能擊退舍倫騎兵,而且陷入了混戰,那至少為平坦大路上的這支隊伍爭取到了逃亡的時間,所以這個計劃也是一種變相的斷尾求生,不過是換成了大家能接受的方式。
女遊俠聲稱仇龍騙了阿洛緹,源自於整個計劃中看似拙劣的誘敵部分。仇龍肯定不會讓少女以身犯險,他料到的是那位吃過一次虧的舍倫王子不會上第二次當。
準備時間的匆忙,讓精靈們來不及掩蓋行軍的蹤跡,看周圍那些涇渭分明的蹄印,深淺、多寡、新舊俱不相同,再看誘餌的人員構成,及路窄林深的逃亡方向,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猜得到陷阱的存在。
哪怕領軍的王子腦袋昏聵失智,咬住誘餌不放,他手下的軍官亦會合力勸阻他的。
能而示之不能,用而示之不用,仇龍祖國古典時代的戰爭精華,他無時不刻的在實踐。
誘餌和伏兵實際上是障眼法,那真正起到伏擊作用的即是平坦大路上的逃亡者,仇龍在兵員選拔上側重加強了他們,全部是男女青壯,在寬敞地帶或戰或走都無明顯短板,雖說人數少了一些,但隊伍中的精英分子有四位集中於此,原定圈套裡僅有森林牧者與德魯伊在。
若是舍倫騎兵真的去追擊阿洛緹她們了,仇龍和卡瑪要馳援也不難,坎坷的小路上無需投入大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