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說這茬,晏北林有點為他遺憾,“可惜了了,你才學也不差啊,怎麼就當了面首?”
他音調很高,也渾然不覺周圍有人在看他們,還有的竊竊私語。
遠兒跟在後頭,心裡頭緊了緊,這位晏北林活祖宗對自家郎君好是好。
就是嗓門太大了,人也大大咧咧,絲毫不顧及別人聽見了怎麼辦。
瑥羽的語調慢條斯理,“說來話長,其中曲折,瑥羽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晏兄。晏兄,會怪我嗎?”
晏北林這一聽,估計這小子不知受過多少屈,他也不愛細打聽,轉了個話題,“不怪不怪,一身虛禮別用我身上。小爺今天帶你去快活快活。”
遠兒梗了梗脖子,等著這活祖宗被拒絕。
果然,“我知道晏兄好意,可公主府的車馬已經在學府外等著了,恕瑥羽不能跟著你去。”
他們走到學府外,確實看見老遠有公主府徽記的馬車。
晏北林一掐腰,
“嘿,你家公主盯得也太緊了,一大老爺們天天下了學就往家跑,連點鬆快時間都沒有嗎?”
瑥羽面容柔和,
“晏兄說笑了,公主不是我家的,我卻是公主家的。下次勞煩晏兄提前告訴我,我向公主請示過了就能出門。”
“得得得,你快走吧,我看那馬車來抓你來了。”晏北林頗無奈。
等他馬車走了,晏北林才上了自己的馬車,在車廂裡仰躺著,跟書童小風說,
“早晚有一天,我要把瑥羽贖出來。他爹的,這麼好的兒郎受這窩囊氣。”
小風坐在一邊,嗓門也不小,“少爺您可千萬別犯糊塗,那是公主府,不是迎春苑。
您想贖人,公主未必開價。就算開價,您出的起嗎?”
“我怎麼出不起,我錢多的發脹。”
小風是個有見識的,老爺特意安排他在晏北林身邊,目的是為了讓晏北林少闖禍。
“少爺誒,那是錢的事兒嗎?那說不定要人命呢。人命您也多的發脹?”
“公主府還這麼邪門?我就不信了,我去公主府門上問問。讓瑥羽堂堂正正出來做人。”
小風怕的就是這個,“永朝公主還沒成婚,當今陛下就準她自己開了府,可見其尊榮。
她是太子殿下唯一的親妹妹,據說太子殿下對她極為疼愛。
別說瑥羽公子出不來,就算誰想從公主手中強要人。
那也無異於是直接挑戰皇權,小的替您九族求您了,別犯糊塗。”
晏北林一下坐起來,“還能這麼狠呢?”
“倒也不會真這麼狠,反正家裡是脫不了干係的。”
晏北林更可憐瑥羽了,“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啊!”
小風扶額,“少爺,這話不是這麼用的。”
“你管我怎麼用。”
*
望江樓。
“殿下,草民按著您新擬定的開採計劃,已經把要用的人和料都物色差不多了,就差您一聲令下,給錢進場開工。”
蘇淳錦人很精神,往來於易州與惠京數趟,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勁。
只等著幹上這票大的,在老爺子面前揚眉吐氣。
楚樂儀從袖子中拿出一千兩銀票交給他,“先把這些人和料,付上定金定下來。”
“好嘞,殿下,那什麼時候能進場?”
“快了。”
楚樂儀努力從他晃的閃眼睛的發冠上移開目光,家裡開瑪瑙礦的是不一樣,身上的珠寶比姑娘家的還要扎眼。
她在圖紙上點了一個位置,“你先去找人,在莊子這裡造一處窯口,仿著酈州的官窯做,找能工巧匠。”
“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