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九年:“太子貪腐並未查到實證,陛下軟禁太子,一來是權宜之計,二來也是提醒太子,要懂得收斂氣勢。”
承滸關一戰之後,不管蘇旭還是太子,都遭到永王一派全力攻堅,陛下見太子勢弱,才軟禁他,要他閉門思過。
思的自然不是什麼貪腐的過,而是為何輕容易被永王他們拿住把柄,汙衊貪腐軍餉。
如今,皇帝不想永王一脈繼續做大,便動了恢復太子之勢的念頭,用來制衡永王。
這便是帝王權術。
京城之內無密事。
陛下祈願感動上天的訊息像長了翅膀的風箏,很快傳到宮內各處。
紫華宮。
貴妃楊雲娘挺著大肚子在花園散步。
申初二刻,太醫扁鶴按例來給楊貴妃問平安脈。
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六個月了,太醫院每日派太醫來兩次問脈,調整安胎藥,檢查所食用之物,細心謹慎。
“貴妃這一胎懷得很穩,沒什麼大礙,繼續喝安胎藥即可。”扁鶴溫聲回答。
“多謝扁太醫,日日來為我問脈,辛苦了。”
“貴妃言重了。”
“母妃,恩寧不是故意跑出去的。”太醫問脈的時候,朱恩寧揪著兩隻耳朵,跪在母親楊雲娘跟前道歉,乖巧得很。
楊貴妃氣不打一處來,指著女兒的手帕抖了又抖。
“就知道往外跑,這碩大的皇宮不夠你玩耍的不是?看母妃不打你。”
“娘肚子的弟弟再有四個月就要落地,娘不怕嚇著弟弟?”
楊雲娘差點起身,要去捂女兒的嘴:“什麼弟弟,誰給你說母妃肚子裡的是弟弟,你才多大,懂什麼。”
雖然太醫院有診斷,她肚裡這一胎九成為男,可在這吃人的後宮,誰又敢拿子嗣玩笑。
七年前,她就懷過一個,也是大機率為男,那時候她年輕氣盛,以為得了陛下恩寵,把懷了兒子訊息傳了出去,誰知道,一碗湯藥下了胎,當天夜裡就滑了胎。
也因此傷了根本,養了好多年才又懷上。
楊雲娘怕啊。
再次懷上後,小心翼翼,除了給皇后和太后請安,連宮門都不敢出。
這時候,太監來通報,說戰節帥來給貴妃問安。
楊雲娘看向女兒,見她臉上有了小女兒姿態,微微泛著紅光,淡淡笑道:“我兒長大了,動了招駙馬的心思。”
朱恩寧從懷中,把戰風淵的畫像掏出來。
“母妃您先看看他的畫像。”
畫卷展開,一道魁梧的男子坐像栩栩落在紙上。
“這是嚴丹青的畫?”
“是呀。”母親的表情似乎很滿意,恩寧很是得意。
“不錯,畫得不錯,畫中人也不錯,不過,這些丹青師慣會將人的姿態表現得誇張,不知道真人如何。”轉頭吩咐小太監:“別讓戰節帥等急了,快請進來吧。”
扁鶴已經將診箱收拾妥當,要告辭而去,不料,被楊雲娘留了下來。
“扁大人,這太醫院也沒什麼要緊之事,留下來陪恩寧玩鬧一會兒吧。”
恩寧很聰慧,母妃稍微點撥就明白其中深意,立刻命侍奉的奴婢取來銅壺和箭矢。
“扁大人,聽說軍中流行投壺比試,母妃懷有身孕,行動不便,你陪本公主比試一番如何?”
扁鶴有些遲疑,卻不知道用什麼藉口推脫。
只得應了下來。
投壺和箭矢準備好時,戰風淵也到了。
他一走近,楊貴妃便注意到南境節度使頭頂上高高聳起的銅投壺,帕子捂嘴忍俊不禁。
“南境節度使戰風淵見過貴妃。”
“起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