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晚,同楚九年擁有一樣心境的還有金吾衛的旬三和他的同僚們。
身為正六品司階,他的職責便是節制衛眾,巡視玉京城。同時也兼備著探索情報的任務。
在這個位置上已有四年的旬三可以說盡職盡責,嘉獎不斷,與他平級的幾個同僚也差不多情況。
守護玉京安全,是他們的職責。
而羅情門的出現打了所有人一個響亮巴掌。
中秋佳節,本該是歡慶愉悅的日子,對於金吾衛衛眾來說,則是末日。
他們站在某個能看到半個玉京望樓最高處。
金吾衛衛眾被分成近百組,散到玉京城中。一個近百萬人口的大城,要在幾個時辰內,搜出羅情門埋了不知多少時日的傳發點,可謂大海撈針。
旬三心急如焚,腰間佩劍被他握得嘎吱響。
“必須在大典結束前,找出所有傳發點。”旬三咬著牙,額頭上青筋暴起。
“頭兒,能抽調的兄弟都派出去了,收效不大。”說話人叫趙廣,是旬三心腹。
旬三憤而轉身,雙眼血紅:“再加派人手。”
趙廣心中也急啊:“頭兒,連有殘疾的幾十個兄弟都放棄陪伴家人,幫忙搜尋。不是兄弟們不努力,街市上行人實在太多,只能步行。”
人叢眾,摩肩接踵,別說跑了,就是走路都困難。店鋪大多打烊,進去搜查還要廢一番功夫,耽誤不知多少時間。
趙廣又道:“頭兒,好些兄弟都累癱了。”有兩個在搜查過程中被人撞到,發生了踩踏事故,受傷嚴重。
淚水在眼眶裡打轉,旬三瞪著趙廣:“我不知道心疼兄弟們嗎?這件事要是辦不好,金吾衛不少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旬三站得高,知道的內情不少,在他極為敏銳度洞察力下,推測出不少事情。
羅情門根本不是以往任何民間組織,這個情報組織的實力絕對恐怖,藏在背後的人一定的皇室成員,絕大機率和奪嫡密切相關。
“可是”
旬三把趙廣爭辯的話堵在喉嚨裡。
“別可是了,找,就算絕地三尺,也要找出所有傳發點。”
展開玉京地圖的雙手不住地抖,旬三很緊張,也感到恐懼。他自己掉腦袋不要緊,可金吾衛的兄弟們會受此事牽連多少人,他心裡沒底。
昌宏元年,先帝御駕親征,病亡於途中,當時負責守護皇帝安全的北衙禁軍五百多人全部被殺給皇帝陪葬。
那一年,市曹的地面一直都是血紅色。
昌宏十七年,賢王朱熄焰暗中培植三千精兵,欲在陛下秋獵之際清君側。因為金吾衛的遲鈍,沒有提前發現端倪預警,導致嚴重後果。
賢王差一點謀逆成功。
皇帝平定叛亂後,把當時值守在玉京城的金吾衛殺了個乾淨。
旬三怕啊,怕曾經發生過事情再次出現。
皇帝一怒,浮屍千里。
旬三不敢拿兄弟的命去賭。
玉京雄城,廣闊無邊。
由於聯絡不便,望樓被髮明出來。
“頭兒,長宿街那邊傳來旗語。”
望樓上十二個時辰都有旗官值守,透過不同的旗語遠距離傳達資訊。
由專人記錄旗語,解密後上報。
如果距離過遠,望樓會一座一座往下傳,與烽火類似。
“念。”旬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。
“長宿街張氏成衣鋪發現傳單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一盞茶之後,又一個望樓傳來訊息。
“是四平街那邊的食肆,在庫房下發現了密道,密道里藏著數百份傳單。”
旬三嘴裡帶著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