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恆的三觀被打擊得很厲害。
心中原來堅信的東西四分五裂。
三個月前,嵐國國主收到密報,說倉國南境大旱,餓殍遍野,朝廷因承滸關一戰抽空了家底。
無力賑災。
國主蕭權便想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,北上進攻宣城。
指派司徒崇將軍為主帥,帶領三萬先鋒不斷騷擾宣城。
本想拿下宣城後,再由皇帝御駕親征,率大軍直衝倉國王都玉京,卻遭到戰風淵的頑強抵抗。
宣城百姓在戰風淵的帶領下,奇蹟般地挺了七個月。
七日前那一夜,三萬嵐軍全副武裝,周恆領了三百騎兵衝進宣城,本想來個開門紅,卻馬失前蹄。
到現在,他還不清楚三萬大軍為何會輸。
諜子傳回來的軍情好像都是假的。
周恆不愧是司徒崇第一副將,有勇有謀,就算被俘七日,吃得很少,這時候,大腦依舊在拼命運轉。
戰風淵知曉,一般手段很難摧毀周恆的意志,繼續不搭理他。
從懷中掏出了那瓶浮刻著桃花的美酒。
獄卒很有眼力見,一眨眼功夫,酒碗就擺好了。
酒香四溢。
那股子清清淡淡的桃花香氣,如同一位美麗女子的柔夷,不斷撩撥周恆的心。
周恆第一次垂下高傲的頭顱。
他不想自己的窘迫被動搖戰風淵看出來。
在巨大的落差面前,人的意志是很容易崩潰。
周恆定力深厚,戰風淵比他能忍。
周恆想錯了,他以為戰風淵會喝掉碗中的酒,刺激他開口。可戰風淵只是倒酒,看都不看碗中佳釀。
他又以為江圖或王九會喝,結果,他們兩個只掃了一眼,便繼續嗑瓜子聊天。
而那碗醉人心脾的桃花釀,被獄卒撿了便宜。
“哎喲,將軍,這是天上瓊漿嗎?也太好喝了。”
戰風淵大手一揮,壺中剩下的全賞了獄卒。
那麼香醇的酒若是被敵軍主帥飲下也就算了。最後卻進了無名小卒的肚,他怎能甘心?
司徒崇手下第一愛將一腳踏進深淵。
向前猛衝,雙手抓在牢門上,雙眼通紅。
“暴殄天物,簡直是暴殄天物!”
周恆酷愛美酒。
所以戰風淵出門時,帶上了桃花釀。
“周恆,我敬你是條漢子,不想用嚴刑逼你交出嵐國軍情,給了你七天時間,考慮得如何?”
“戰風淵,你別以為這麼點手段,就能逼我背叛嵐國,背叛司徒將軍,你是痴人說夢。”
戰風淵剎那迸發出大將軍的威勢,眼眸睥睨,淡淡道:“你或許不知道,李修死了,你的主帥司徒崇退兵到荒山溝紮營,不日返回嵐都接受你們陛下的問責。”
“放屁,李修一直陪在將軍左右,怎會輕易戰死?”
李修的人頭被擺到桌面上。
周恆的雙眼通紅一片。
“不可能,絕不可能,你們拿個死人頭貼上人皮面具欺騙我,一定是這樣。”
戰風淵無奈搖頭:“你自己也不相信這個說辭,對嗎?”
周恆不說話了。
“嵐軍絕對不止這點手段,你們的國主陛下,是不是還有什麼計劃?”
“我是不會出賣嵐國的。”周恆沒發現說這句話的時候,先前的氣勢早已不在。
此刻的他,只是一抹被深囚在敵國的幽魂。
垂頭望地,大腦一片空白。
“周恆,只要你肯說出你們陛下的計劃,我答應不殺你,讓你在軍營大牢養老,如何?”
“戰風淵,你有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