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的任命公函送到太子府上時,戰風淵正在和白暴雨討論治理蝗災的具體措施。
白暴雨的回信上只寫了一個字。
吃!
跑死馬的驛卒身上,用竹編籠子攜帶了幾十只蝗蟲屍骸趕往玉京。
戰風淵拿到蟲體後,第一時間投送去了華夏。
經昆蟲學博士藏狐老師驗證,它們是一種叫中華稻蝗的蝗蟲亞屬,可食用。
【捕捉後,用油酥,或烤,或曬乾磨成粉末加入粥中熬煮,富含蛋白質,好東西啊。】
雞肉味,嘎嘣脆。
白暴雨想起小時候,和礦隊家屬院孩子們漫山遍野跑,抓蝗蟲烤來吃的景象,唾液忍不住往下趟。
這東西穿在鐵釺上,刷上一層油脂,烤至兩面金黃,隔壁的孩子都要饞哭。
【你們那邊消化不了,打包送我們這邊來,那可是燒烤饕餮們的最愛。】
蝗蟲這東西,在戰風淵所處的時代,那是災禍之一,預示天譴,代表不祥,沒人敢開口食用。
一聽說這東西富含營養,可食用,戰風淵和太子連呼吸都亂了。
【十萬流民無家可歸,飢餓難耐,正好可以讓他們用蝗蟲交換粥食等物。也可以鼓勵他們食用果腹。】
食物的問題立刻能得到解決。
白暴雨還把幾種用於捕蟲的工具圖紙發給戰風淵。
【這樣的工具,輕便便宜,你們確定一下受災範圍,給個具體數量,薛姐準備下單生產了。週期大約需要三天。】
這次談話前,太子朱澤蓀對南下抗蟲蝗一事,沒多少把握。
就在昨天大臣們下朝後,御史臺言官房寧直上摺子,竟宣揚南境大旱、蝗災是因為皇帝庸碌無為,是不祥之兆,是天譴,竟要皇帝寫罪己詔。
皇帝盛怒!
房寧直被執行廷杖時,依舊堅稱。
“宮內開支無度,上下貪墨成風,國庫空虛,民不聊生。大旱、戰亂、蟲蝗,這是上天給陛下的警示。可惜陛下利令智昏,無視天譴。”
“我死不足惜,以我之死,鑑天意。”
呂萍的頭搖了又搖。
發出長長一聲嘆息:“唉。”
然後他望了望天,等待時辰來臨。
中途他提醒房寧直好幾次,也無法扭轉這位言官的堅持。
皇帝不喜歡對言官用刑,這些人是“明君”的臉面,也是手段。輕易不會責罰。
更別說判死。
只要房寧直肯改口,肯低頭,不再堅持他天譴那一套說法,陛下是願意給臺階的。
“行刑。”
深宮蹕道盡頭,房寧直被行刑太監壓在條凳上。
廷杖打在房寧直大腿根部的啪啪聲,傳得很遠。
雪白的褻衣上很快滲出鮮血。
呂萍終究不忍,蹲下身,伏在房寧直耳邊,苦口婆心問他。
“大旱、蝗災那都是天災,是自然天象,你就不能像戰節帥那樣,提些靠得住的賑災措施?偏揪著陛下的錯處不放?”
“我是言官,諫言是我的本責。”
“陛下就是有錯。”
呂萍起身,背對這房寧直,雙腳擺出個特殊姿勢。
這是杖斃訊號。
行刑太監沒在留手,廷杖重重落下,才二十杖,房寧直就被活活打死。
回想起房寧直被廷杖那一幕,太子遍體生寒。
迅速埋首到治理蟲患討論中。
一盞茶功夫後,兩人心中有了大致計劃。
信心滿滿。
“事不宜遲,明日就整軍南下。”太子迫不及待,他可要藉助南下賑災一事,展現手腕和決策力,洗清貪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