酉時已至,子墨被引領至四季客棧一處靜謐廂房,胡大成端坐上首,手持流雲墜,目光如炬,直指子墨:“張世貴,你身伴此流雲墜究竟從何盜來?但說實話,或許可留你一命。”子墨見轉機已現,心緒漸寧,冷語道:“胡大成,好個大膽妄言!在下乃是大漢北海靖王劉睦,此流雲墜乃祖父高密侯鄧禺親賜,何談盜竊?”言語間,正義凜然,不容置疑。
胡大成聞此言,冷笑道:“張世貴,休要狡辯!鄧大帥之子孫,我均識得,卻未嘗聽聞有你這位北海靖王。”子墨淡然頷首,續言:“閣下未知我名,並非怪事,但鄧禺之子鄧震之女鄧星彩,可曾聽聞?”胡大成思索片刻,點頭道:“星彩兒,鄧大帥之獨孫女,掌上明珠,幼時我還曾抱過。她與你又有何干系?”子墨聞言輕笑:“胡將軍有所不知,我正是鄧星彩的夫君,北海靖王是也,鄧星彩乃我王妃,故而高密侯鄧禺便是我的祖父。”言畢,子墨以堅毅目光直視胡大成,後者眼中閃過詫異,語氣隨之緩和,復問道:“既然如此,大將軍劉蒼何以指認你們為奸細?”子墨冷言反擊:“將軍莫非真信那書信出自劉蒼之手?實則不然,信件途中必遭人替換,移花接木之計也。”
胡大成半信半疑,追問:“何以見得?”子墨答曰:“我與劉蒼乃生死兄弟,邙山獵場共護聖駕,情誼深厚。將軍若求真相,不妨召那送信之人來此,我親自審問,真相自明。”胡大成沉吟片刻,採納其議,即刻差人傳喚送信士卒。
俄頃,送信士卒馮成踏入房內,子墨已換上一襲白衣,彷彿成了胡大成的智囊。胡大成開腔:“馮成,隴西之行詳情,你可有詳盡稟報大帥?細細道來。”馮成聞聲,汗如雨下,面色蒼白,結巴而言:“將軍,小的……小的已全盤托出,大將軍閱信後勃然大怒,即刻回信,令我火速歸報。”
子墨在一旁補充:“我看大將軍恐怕是急著要你回來,讓胡將軍護送那批人去才是?”馮成驚訝之餘,脫口而出:“你怎麼知道將軍原話?”旋即覺察失言,忙改口:“將軍是讓我速回,傳達立即處決那批人的命令。”子墨緊逼不捨:“你怎知信中內容,莫非私下偷窺?還不從實招供,按大漢軍律,叛國者九族皆滅,你可要想清楚!”
子墨一喝之下,馮成立刻崩潰,跪地向胡大成求饒:“將軍,小的知罪,回程路上遭遇蒙面賊人,五人喪命,餘者被迫服下毒丹,若不照辦,三日內毒發身亡。小的家中尚有老小,無奈屈從。望將軍開恩,饒小人一命。”言畢,連連磕頭。子墨再次問道:大將軍回信在何處?”馮成急答:“大將軍回信被蒙面人收走,但大將軍有密令讓小的帶給胡將軍大人”胡大成聞之,憤怒之及大吼道:“快說”馮成道:“大將軍命令胡將軍配合北海靖王劉睦抓拿一切行剎之徒,並派大軍護送至隴西郡。”胡大成聽完,驚愕無措,半晌方回神,立即將馮成押下,由侍衛看管。
胡大成恍然大悟,連忙向子墨抱拳半跪,口稱請罪。子墨速將之扶起,溫言道:“將軍遭人算計,彼等借將軍之手,欲置我於死地。”胡大成心頭一凜,不由自語道:“難道是周童大人所為?”子墨聽到周童二字,暗自一思,這周童乃陛下心腹,未來憲臺司中丞,此番作為欽差,查辦西羌叛亂,怎會對我等下手?子墨念及憲臺司王康,頓時瞭然於胸,續言:“將軍,馮成所言,皆已入耳,我命你即刻緝拿假冒周童者,此人乃此局禍首。”
胡大成大驚、皆反應過來,立即領命,不待多言,即刻整兵集合,直撲周童而去。子墨則疾步前往關押星彩兒、班召、淯陽公主之處,入門見諸女安然,僅以兵士守護,未受苛待,心稍安。至星彩兒榻前,見其沉眠,氣息勻稱,餘下女子亦然,心始放下。幸得胡將軍治軍嚴謹,未使佳人受辱,否則不堪設想。隨後,子墨轉至拘押將領之所,眾人皆被繩索束縛,他急令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