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有多少人?”慌了神的焦慶趕緊問道。
“霧太大,根本看不清。而且營寨中到處都是造反的傷員,有些沒受傷的都反了,還說要捉了渠帥,獻敵投降!”來人回道。
“這幫子毫無信義的混蛋!”焦慶咒罵道。
“渠帥,我們撤吧!”
“撤!當然撤!趕緊撤!你快帶人殿後!”焦慶說罷,便扔下來人跑了。
營帳外,早已亂成一鍋粥的黑山軍在知道趙雲帶人來襲營後,更加亂了。
大軍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,奔出營外。
可剛奔出不久,一陣夜風襲來,夜風中夾雜著濃烈的惡臭味,這惡臭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,是金汁。
領頭逃竄之人未能及時停下腳步,濃霧之中已然有人向他們潑灑出金汁。
“是金汁!真的是金汁!”被潑到和沒被潑到的黑山軍當即掉頭回逃,卻與未能停下腳步的後隊看看抵上,互相踐踏,死者不計其數。
實則那濃霧之中不過釜鍋兩口,兵卒十數人,這些黑山軍若真要硬闖,是萬萬擋不住的。
可是這群黑山軍這些日子飽受金汁之苦,如今只要風中夾雜有金汁臭味便立即轉身逃跑,當真是名副其實的望風而逃。
四散的黑山軍在真定城外的各大路口皆備金汁的臭味給逼了回來,此刻的他們早已嚇破了膽,不會思考,只會閉著眼睛亂竄。
然而冥冥之中,這群四散的大軍卻被逼向了同一個地方——滹沱河!
濃霧之中,四潰的黑山軍慌不擇路,根本沒看清腳下道路,竟直接便衝進滹沱河中。
後續本來的黑山軍見前軍落水,本想止住腳步,卻被更後來的黑山軍擠入水中。
一個人在河中,可以憑藉良好的游泳技術順利渡河,可一群人在河中,便只有死路一條。
他們在河中溺水,本能的求生欲讓他們不得不拉扯身邊的人,眾人如身處泥沼一般,互相你拉我扯,所有的力氣都在拉扯中耗盡,最後溺斃身亡。
終於,岸上的黑山軍總算止住落水的腳步。可夜風中夾雜的金汁臭味再度襲來,無邊的濃霧中還開始射出羽箭,這些羽箭同樣是塗了金汁的!
這些停住腳步的黑山軍再度紛紛向滹沱河中湧去。
一時間,滹沱河中屍首枕藉,死傷無數。僥倖能從河中爬向對岸的也是百不及一。
天將亮,與滹沱河完全反方向的一條小路上,夏侯蘭正在此地嚴陣以待。
“將軍,那個搖羽毛扇的到底說得準不準啊?”旁邊副將問道。
夏侯蘭道:“廢什麼話?叫我們在此地等候,便在此地等!軍令如山!”
他嘴上雖如此說,心中卻也是犯嘀咕,別的地方打得熱火朝天的,就他這一片寂靜。
不多時,前方馬蹄聲起,還夾雜著大量雜亂的腳步聲。
“來了!”夏侯蘭小聲說道,命人即刻皆備。
來人正是焦慶及其殘部,此時天雖已灰濛濛的有些亮光,濃霧仍未退去。焦慶等人奔得近了才發現,自己已陷入了夏侯蘭的包圍之中。
焦慶不禁有些腿腳發軟,他鼓起殘勇,撥馬回逃,卻發現迎面而來的真定騎兵。
為首那人白馬銀盔,正是昨夜來襲營的趙雲!
“常山趙子龍在此,爾等賊軍還不繳械投降?”趙雲此聲以五禽虎戲發威勢吼出,這群已經嚇破膽之人當即棄械投降。
“賊首焦慶何在?”趙雲再次以發威勢問道。
這群可憐的黑山軍全然沒了往日凶神惡煞的模樣,雙腿不住打顫。
“賊首焦慶何在?”趙雲再次重複道。
焦慶緊閉雙眼,默不作聲,卻發現周遭一片安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