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葉笛曲悠悠,婉轉動聽,不止黑眚安靜得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,兩個獵戶也沉浸在了洛葉的笛曲之中,忍不住連連點頭。
一曲吹罷,洛葉將笛子揣回腰間,仔細端詳了一番地上的腌臢碎骨:“還好,都是些小動物的骨頭,看樣子逃出來後並沒吃人。”
從黑眚身上裹著的破布衫撕下一條碎布,麻利地將它胸前的傷口包紮起來。
常青誇獎道:“小廝吹得不賴嘛。”
洛葉樂呵呵地一叉手:“承讓承讓,班門弄斧。”
雲渃問洛葉道:“這人你認得?”
“陳押司唄,靈溪識得字的就那麼幾個,怎麼會不認得,讀書識字時他還指點過我一二,多少算半個恩師呢。”
“哦?既然你認得字……”雲渃掏出一頁信箋,露出一角的幾個字給洛葉看:“這可是他的字跡?”
洛葉點點頭:“呃……清風……確是他的字,這上頭寫的啥呀?”
雲渃不動聲色地迅速收起信來,凝視著神色自然的少年若有所思,半晌問道:“靈笛會吹幾曲?”
洛葉柳眉一揚:“我想想,還有方才吹的這個安神的。”
說到這裡他指著常青腰間的篳篥道:“你這支笛做工挺精緻的。”
“這叫管子,豎著吹的。”常青將篳篥遞給洛葉指點一二,洛葉試著吹了吹,馬上就找著了門道,樂聲輕柔而悲涼,一曲未終,已經引得那隻黑眚嗚咽起來。
常青讚道:“這一曲怯靈吹得不賴啊。你知曉的曲兒還挺多嘛,還會什麼?”
“嘿嘿靈師謬讚,哦,對啦,還有那馭靈的曲兒,說起來不好意思,那個是怎麼吹的?好久不吹,我都給忘記啦!”
雲渃和常青鴻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:“……哪裡有什麼馭靈的曲子,你從何處聽來的?”
“啊?不會吧,我這都是肖猴子、肖助教教的……難不成我記錯了?”
常青這才想到黑眚,衝著還在遠處張望的王家兄弟揮手喊到:“你們還愣著作甚?過來罷,運巴兒回山上去。”
王家兄弟聞言慢吞吞湊近了過來,小心翼翼地探視著躺在地上黑眚,即便黑眚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,卻依然躊躇著不敢靠得太近。
“別磨蹭了!快點幹活吧,時候不早了。”洛葉見狀不耐煩地拍了一把王大。
“哎呀!”王大被洛葉這一拍嚇得不輕,半天才穩住神情,恨恨地瞪著洛葉:“你、你催、催個什麼勁!我是看它還有多少力氣……”
“行啦歲慫,虧你們在騰龍宗這麼久了還如此小膽,有靈師的捆仙繩綁得結結實實的,你還怕它掙脫了出來吃了你?趕緊的,一會兒天亮了我還得去靈溪做活哪!“
王大不由得臉色通紅沒有應聲,身旁王二白眼一翻道:“做活做活,你那活有甚要緊做,不就是戧戧刀騙騙人嘛,一天能賺得了幾文?年紀不大卻成日惦記錢財,是急著攢老婆本啊?”
雲渃不解:“騙人?騙什麼人?”
洛葉不屑:“嘁,什麼騙人啊,聽他胡扯,我那是打賭贏的,願賭服輸啊。對了,靈師想不想跟我賭一把?”
“賭什麼?”
洛葉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,眉頭一揚:“不如就賭……這位王家二郎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,如何?”
王二聞言抖了一抖:“我、我呸!你是要咒我死啊?靈師你可別吃他局騙了,這小廝不知道耍的什麼詐,不管賭什麼每次都能贏,上回他跟我賭鎮上客棧的內掌櫃這個月不會來月事……”
雲渃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洛葉不再說話,反倒是旁邊的常青忍不住介面問道:“後來呢?”
王二苦道:“騙走我貳佰文銅錢!”
洛葉滿臉的不屑一顧:“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