樁彈回到原位時的當口,雲渃忽然推槍出頭,力道不輕不重,距離不偏不倚,正好頂在木人樁面門的靶心處,這恰到好處的一點,便教木人樁紮紮實實地定在原地紋絲不動了。
收招定式、行雲流水皆止於此。
雲渃在一片讚賞聲中將木槍遞給常松:“天眼是巴兒的命門,擊之輕可致其暈厥,重則取其性命,這一招便是警告巴兒,你的槍法收放自如,它的小命時刻握在你的手裡,能夠馴服得了靈獸,那麼世間百獸不在話下,不然一來辱沒了御靈師的聲名,二來生生沒了性命。”
常松滿臉都是欽佩之色,叉手作揖:“多謝師兄指點,我一定勤加習練,絕不折辱懸臂御靈師的名號。”
“辱不辱等你拿到自己的捆仙繩再說吧。”雲渃抽過常鬆手裡的帕子道:“這個還我,去找些乾淨的布帛包紮包紮。記住,往後別再埋頭蠻練了,開好你的天眼。”
話畢伸手點了點他的眉心。
雲渃告別眾弟子,離開戲人居大院,邁上高塔前的石階去,這座屋頂四面坡形的飛簷高塔矗立於整個山峰的最高處,登頂便可將山莊內外乃至江流峽谷一覽無餘,顯是山莊最耀眼的所在,整個塔樓外五內九,精雕白花的欄杆、錯綜複雜的斗拱,飛鳥展翅的簷角掛著風鈴和翹角梁飾,堂皇而宏偉,這不俗的氣派即便入口大門上一塊有些自貶地題了“懸臂草堂”四個大字的匾額,也才略略壓住些微。
還未踏入草堂門檻,便聽見裡頭有人說話:“師父,你讓我當莊主?!這、這怎麼成?”
“常明,這事樊家長輩們已經和我都商量好了,懸臂山莊是你們樊家的,也終究會是你的。”
搭話的男子話語聲中氣十足,一聽就是爹爹:“山莊於我們李家有恩,若不是當年你孃親搭救,留我在山莊當教頭,恐怕我與雲渃雲洲兩個孩子,都早已曝屍荒野了。至於後來讓我做代莊主,並非樊家無人,而是樊家老輩子,還有你塵功舅舅他們這些長輩對我的信任。如今你既然已經長大成人,行走江湖見識也漲了不少,按輩分是該由你接過擔子了。我若還繼續坐在這個位子上,如何對得起樊家諸位長輩,將來九泉之下又有何顏面見你孃親?”
“師父,弟子此番單是想提姻親之事,這接任莊主之事恐怕為時尚早。畢竟師父您這些年上下打點,山莊聲名遠播,江湖誰人不知您懸臂山莊過澗虎的名諱,而弟子資歷淺薄,怕是難以服眾。”
小主,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,,後面更精彩!
另外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,是山莊長輩中行三的樊塵功:“常明,你也不必多慮,你師父畢竟年事已高,諸事奔勞多有不便,你大舅和我忙於餵養玄靈和爐坊,四舅又總在外頭走動不管莊事,山莊總得有人統領。以後你做了莊主,不止你師父,還有我們幾個舅舅來輔佐,還怕什麼?老輩子已經說了,此次你和雲渃成親,山莊得邀請一眾江湖好漢前來見證,等你們二人大喜之日就將此事昭告天下,可謂雙喜臨門。”
雲渃聽著屋裡人談論自己的婚事,臉上一陣燥熱,悄悄探頭望進去,只見一個身著寶藍長袍,腰帶上纏著紅絛,掛一根紫色軟鞭的年輕男子正背朝堂外,跪地對著坐在面前兩張太師椅上的兩個中年男子說道:“多謝師父!多謝二舅!”
李父道:“起來說話,你馬上便要做一莊之主了,身份非同以往,不可再像這般說跪便跪……”
雲渃表情忽明忽暗,心裡說不出的彆扭,剛想進屋,又聽見屋裡的人繼續說道:“常明,這次騰龍宗總壇地鳴傾覆之事,當時景象究竟如何?”
樊常明答道:“回師父,那時官軍圍住了本宗駐地,要與先前闖入的九霄派道士裡應外合,地鳴一起,騰雲間竟然直飛半空,引得山崩地裂,導致官軍死傷無數,都不敢再靠近。吳壇主讓我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