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蒼白,不見了瞳孔。
“啪!”
振臂間軟鞭出手,如一道赤影在半空裡一閃而過。
赤影所過之處,晾在鐵鏈上的一件灰布褙子下襬被攔腰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,一個弟子快步走上去輕輕一扯,下襬就徹底掉了下來,褙子變馬甲。
兩個弟子不約而同叫了聲好。
雲渃的雙眸恢復了尋常的模樣,甩手將鞭子遞給身旁的弟子:“這軟鞭有些不太結實,得解開重編。”
那個站在短打褙子旁邊的弟子提溜著下襬的碎布,臉上表情哭笑不得:“雲師兄,這件褙子……是我的。剛洗淨了,本想過一會兒御獸臺擺獸戲時穿的。”
雲渃一愣:“抱歉……去找藥蘆再要一件就是。”
“師兄……要不……你去吧,塵星師父的碎嘴子,嘮叨起來太嚇人……我可不敢去。”
“那你先穿我的吧。”
撥開紅絛繼續往前走,就到了棧道盡頭,一個巨大的入口豁然眼前,旁邊石壁上小篆“伏蟲洞”標示了處所的名字。
山洞旁邊,幾個穿著褐衣短褲的莊客正在往洞內搬運木箱。
雲渃好奇問道:“這是搬些什麼物事?”
“哦,小云哥你回來了。這些是爐坊吩咐搬的,我們也不曉得裝的是啥子。”
一大堆的木箱子,都貼著“玄碧爐坊”的封條。
“小云哥,教頭說任何人都不可以開啟的。”莊客臉上笑眯眯的,但是眼神緊緊盯著雲渃伸向封條的手。
“你們幾個,看著有些面生,可是剛來莊上的?”
“小云哥貴人多忘事,我們去年就來了,那時巴州那邊官府和叛軍打仗,又趕到起鬧饑荒,我等活不下去,只好出來討口子,半路給山賊抓了。”
“哦,去年巴州的山賊,是不是光霧山的劉老三?”
“對對,那人肉鍋兒匠壞得很,鼓搗起吃我堂客和娃娃。若不是教頭那晚帶人把鍋兒寨給破了,小底一家就去閻羅王那裡團圓嘍。”
聽見搬動木箱時裡面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,雲渃也沒再多想,徑直走進山洞,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,靠近洞口的一隅,一排長長的木架上掛著好幾只開膛破腹的大野豬,旁邊的桌上是一個插著菜刀的巨大砧板,桌邊堆著腌臢渣滓和骨架。另一邊是一條寬闊的長走道,四四方方工整工整,顯是由人工開鑿而來,牆上的火把跟著洞口吹進來的風不停搖曳閃爍,昏暗的光線照不亮兩邊一間間鐵柵的牢房,更照不亮山洞黑暗的盡頭。
雲渃看見砧板上的血漬未乾,開口喊道:“塵庸伯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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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箇中年男子推開掛著的野豬探出身來,面圓耳大,鼻直口方,腮邊一部落腮鬍鬚,身長八尺,腰闊十圍,短打裹一面毛色鮮亮的虎皮,腰間別著一根鎏金銅笛,看見雲渃笑道:“是小云哥啊。”
這一位,是樊家長輩中排行老大的樊塵庸。
“庸伯,準備飯食呢?”
“是啊,開春了嘛,逮到些野味,給他們開個壩壩宴。”
雲渃上前幫忙將樊塵庸手裡拖著的大野豬放到砧板上,抽出菜刀麻利地將豬剖開:“怎麼就你一個人,其他師兄弟呢?也不來幫忙。”
“晚上有獸戲嘛,都去御獸臺忙活了。”樊塵庸上下打量了一眼:“是來看雲么弟的吧?”
雲渃點點頭,往牢房方向望了望:“……黑風可好?”
樊塵庸嘆口氣,眼神暗淡了幾分:“呃,好是好,就是你不在的時候胃口不太得行,每夜鬧脾氣撒潑,除了教頭沒人敢靠近。連野豬肉也不吃。”樊塵庸說到這裡苦笑著拍了拍腰間的笛子:“這傢伙就只服你,連我都不得近身,吹曲兒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