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物肉球般的腦袋除了眼鼻口三官,再無他物,勉強可以辨認出一張中年男子的面孔來。至於軀幹,則是一副肥大的皮囊,透過從身體上的任意部位伸出來的四肢支撐著,得以讓它悄無聲息地匍匐在地上向前爬動。
乍一看去,就只是一團渾身無骨如同蝸牛般的爛肉。
雲渃和常靈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,驚慌地退到角落,愣愣看著怪物緩緩蠕動到石臺前,慢悠悠地張開黑洞般的嘴巴,從嘴中探出了一根細長而柔軟的觸手,在鏡子上方的影像上快速的滑動起來,觸手所到之處,飄浮的符號就會快速的變化。
隨著影象與符號交相閃爍,它的表情逐漸從驚恐變為了憤怒,肥大的身軀不斷地顫抖。
眼見怪物半天沒有行動,雲渃終於穩住了情緒,小聲問常靈:“這會不會就是你家祖上?”
“你為何不說它是老輩子當年降服的妖怪呢?我家祖上若是長得這副模樣,又是如何生出我來的。”常靈緊張的表情帶著一絲興奮:“依我看,這定是老祖宗的修煉之一,若想得道飛昇,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能降服得了它。”
常靈話畢大步上前朗聲道:“在下樊常靈,乃是先朝御獸師之後,懸臂山莊四十五代少主。敢問閣下是何來歷?”
怪物停下了嘴裡的動作,似乎這才注意到了站在角落裡的雲渃和常靈,一雙黑眼珠子滴溜溜地上下打量著二人,卻始終沒有說話,或者說它的嘴裡含著觸手,說不出話來。
怪物突然悄無聲息地向二人蠕動過來,所過之處留下許多潮溼的粘液。
“若不敢報上姓名,那便是妖了!”子卿見狀忙從懷中拔出了兩柄短刀來。
那是雲渃從未見過的兵器,漆黑如墨,乃是用一整塊似是而非的金屬製成,一尺有餘的刀刃滿是鋒利的鋸齒,刀尖彎曲呈鉤狀,至於刀柄握持處,只是簡單地用一根紅絛的兩端分別裹著,連成了繩鏢的制式。
揮舞間,彷彿自血池深淵而來,掠過一抹寒芒四射。
怪物二話不說,嘴巴里那隻觸手兀自朝常靈的兵器伸了過去。
常靈雙臂夾在肋下,反手提起雙刀弓身以待,身形好似刀螂一樣,眼見觸手襲來,嘴裡念一句“起”,丟擲的刀刃正好勾在了怪物觸手上,足底輕點帶動身子猶如舞蹈一般,向後連轉三圈,順勢裹起紅絛拉回刀刃。
鋒利的倒刺勾住觸手錶面,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,黑色的血液噴湧而出,好似潑墨一般,與之相呼應的,還有好幾根紅色的細長觸鬚,從傷口裡攛掇出來,在半空中抽搐抖動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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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詭異的景象,看得雲渃和常靈目瞪口呆。
怪物顯然怕痛,肥大的身軀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了回去,似乎放棄了進犯的念頭,那些觸鬚大多也縮回了嘴裡,只剩黑色的血液還不停從嘴裡往外流。
常靈頗為得意,指著石甕對怪物說道:“潑孽畜!乖乖退回你的窩裡去待著,再敢這等大膽無禮,我就將你大卸八塊。”
沒成想那怪物的一對黑眼珠突然滴溜溜地在光頭上轉動起來,很快已經移到了左腦門上,正對著洞壁上的小洞。
怪物的下身瞬間長出幾隻手足,快速地朝著小洞蠕動了過去。
“不好!”雲渃心中一驚,拔出別在腰上的匕首跑到牆壁邊,攔住怪物的去路:“它想跑!”
“休想!”常靈見狀連忙護到雲渃身前,騰身一躍而起,將一對雙刀齊齊亮在頭頂,朝著怪物頭頂扎去。
眼看就要扎中,怪物的光頭忽然向後移到了背上,在原本胸口的地方突然分開,彷彿張開了一張大嘴,於此同時口中又有幾條手臂猛地伸了出來,竟然凌空抓住了常靈的手腳,一口就將動盪不得的常靈給吞進了肚去。
“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