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速跳躍著,除了身形大了好幾倍之外,和在林中嬉戲打鬧的猿猴幾乎沒有什麼不同。
樊塵庸又指向山林,朗聲說道:“山上這一隻叫得最響亮、跑得最快的玄靈,名叫黑風。和騰龍宗的那些不同,是山莊的護院羅剎!”
“生死有命天難測,唯願來世再相托。”他微笑的臉上帶著三分醉意:“你說有趣不,雖然這些玄靈明明已經不成人形,也不能開口說話,偏偏對音律特別敏感,那混小子從小就不聽我的話,化靈之後卻肯聽我吹的笛曲兒。唉,這山莊祖輩上傳下來的曲子,原來真的是戰國時候馭使靈獸破陣的戰曲,實在是令人叫絕啊……對了,話說眾弟子裡頭就數你的笛子吹得最好,即便往後真如騰龍宗所言,眾人齊齊向善世間再無靈獸,你也要將這門本事傳下去。”
“庸伯謬讚了,山莊誰不知道您是笛痴,我不過是為了和……馴靈才學的,真要說起吹笛技藝,我這點本事還不如您萬分之一。”
“呵呵,可惜你已好久不來跟我學曲兒了,不如今日與我同奏一曲如何?”
“庸伯……”然而想到常靈的雲渃此時更加心煩意亂了,全然沒有吹笛的心情:“你能勸勸我爹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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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塵庸收起笑容,長長地嘆了口氣:“勸不了……你也知道,以你爹爹的脾氣,已經決定了的事,任誰也是勸不動的。我們幾人早已商談了多次,可是思來想去,實在想不出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,如今騰龍宗變數未定,單憑山莊之力難以起勢,唯有先保山莊周全,暫避鋒芒,方才出此下策……”
“但他這樣無異於去送死……”雲渃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“雲渃,當年山莊並不想為騰龍宗做事,然而為了救你弟弟性命,才會答應給騰龍宗馴服玄靈,走到了今日兩難的地步。”
雲渃用胳膊胡亂擦去淚水,用力點點頭:“凡事有因才有果。”
一陣冷風呼嘯掠過兩人所處的角樓懸崖,此處位於高處,可以將山莊一覽無遺。
此時的樊塵庸一臉幽怨,環視著山莊的大小房舍:“你看,自從樊二孃讓你爹爹做了代莊主以後,山莊不僅剿滅了周邊不少的山賊流匪,而且收留的人也越來越多……雖然扶助百姓,伸張正義無可厚非,可是懸臂山莊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不問天下事的世外桃源了。”
“庸伯是不是覺得我爹爹不該那麼做?”
“這也不怪你爹,馭靈師也好,討伐山賊也罷,都是樊二孃起的頭。以往的懸臂山莊,避世而居,不問世事,哪裡會管這些流民的死活。”
樊塵庸站起身來,轉身看著山莊城牆內外那一排排連甍接棟、鱗次相比的屋舍嘆道:“唉,我那妹妹的脾氣就是如此,她從小不在山莊長大,和我以及其他的弟妹都不同,有一股子超凡的靈氣和英氣在。”
雲渃回憶起那個爽朗豪邁的樊二孃,嘆道:“是啊,不知為何,常明的性子卻一點也不像她。”
“往後你可得多擔待擔待這個郎君啦。”樊塵庸呵呵笑了一笑,隨即又正色道:“你爹爹這次都是為了你好,他一早知道官府發現了他的身份要來為難山莊,心裡很清楚和朝廷反目不是揭竿而起那麼簡單,往後的日子怎麼辦。樊家有一位姨姨嫁給通江通判做夫人,經她斡旋,方才和通江的官府談妥了,看在山莊這些年保聚流民剿滅山賊有功,只需交出主事者和停藏的玄靈,其他人等官府便不予追究。你爹爹說了,為了你和全莊上下的周全,與其他一人去投案,總比讓整個山莊與官府兵刃相見來得好。”
雲渃愁緒重重壓眉梢,雙目潸然淚兩行:“平日裡對付那些賊匪時,也一樣有傷亡,如今換成官府又有何差別,我寧願和爹爹一同死在沙場上,也不願就這麼像他們低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