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晚晴坐在楊世彥的書桌前,明豔的笑容也驅散不了楊世彥眼底的陰霾。
今日一事她算是看明白了個大概,楊世彥故意放出鬧鬼的訊息,引得不懷好意的刺客趁機進府行刺,不管刺殺成沒成功,只要刺客進府,楊世彥的目的就達到了。
她不知道楊世彥究竟能獲得什麼,但用生命去換一定是愚蠢且不值得的。
傅晚晴不想再談論生死這麼沉重的話題:“你和你三哥關係很好?”
“我的命是三哥救的。”憶起往事,楊世彥不禁有些恍惚。
“那你哥什麼時候醒?”
“二十七。”
“既然你哥二十七醒,那我們的婚期就定在二十六,雙喜臨門。”傅晚晴定下日子,不給楊世彥絲毫商量的餘地。
她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篤信楊世清能醒,她怕是什麼以命易命法子,在此之前她必須嫁進楊家來,否則楊世彥凶多吉少。
“好。”楊世彥同意了。
“你愛我嗎?”傅晚晴的問題有些突兀。
楊世彥眼中明顯有遲疑,他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,從來沒人告訴他什麼是愛,也從來沒有人愛他一樣。
“沒關係,我也不愛你。”傅晚晴顯然是讀懂了楊世彥的心,她扔下一句話出了門。
“記得來娶我。”
畢竟是婚姻大事,楊世彥必須和父親說一聲。
他像是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麼,從抽屜裡翻出一個盒子。
骨節分明的手拂去盒蓋上的灰塵,手指輕輕一使巧勁,金屬扣從中間斷開,盒子裡面整齊地擺著一個個小瓶。
楊世彥拿起一個從來沒有開過封的瓶子,仔細端詳。
瓶身上寫著三個字,止痛藥。
他猶豫了許久,最終還是將小瓶輕輕放回盒子,蓋上盒蓋,放回原位。
楊世彥起身走到內院門口,跪下。
剛剛的鬧劇已經落幕,內院已經恢復成往日的平靜。
楊顯嵩沒有讓他跪太久,便讓他進來。
“今天……”楊顯嵩看著眼前的兒子,想說句“委屈你了”,卻又有點說不出口。
“是世彥的不對,不應該提母親的事。”楊世彥抬手扇自己耳光,父親不發話,他不停手。
他知道父親心中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,逃避只會讓懷疑越來越深,不如徹底撕開,強迫所有人直面。
“停吧。”楊顯嵩揮揮手赦免了他,沉聲說:“什麼事?”
“傅家那邊定的婚期是二十六,世彥應下了。”
“你是來通知我的嗎?”
“世彥不敢。”
楊顯嵩看著跪在身前恭恭敬敬的兒子,卻覺得和他想要的樣子相差甚遠,越發掌控不了。
“你這幾天膽子很大啊,先斬後奏,這是第二次了。”楊顯嵩不禁提高了音量,以示作為父親不容置喙的權威。
“世彥這便去領罰。”楊世彥依舊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。
楊顯嵩越看越覺得眼前的楊世彥格外刺眼。
他這個兒子雖然跪下了,但脊樑永遠是直的,在低谷也從不會讓人覺得他卑微低下,軟弱可欺。
楊顯嵩起身,從牆上拿下掛著的家法藤杖,放在手上掂了掂,又敲了幾下桌子,抖掉覆蓋在上面的灰塵。
這家法,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了。
“跪直了。”
楊世彥瘦弱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,看上去弱不禁風。
沉重的藤杖砸上脊背時,楊顯嵩卻感覺到有種堅定的力量抵抗著他,甚至勝過了他。
鮮血很快就傷口流了出來,順著筆直的脊樑一直流到腳踝。
楊顯嵩看到刺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