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世彥回到房間,傅晚晴正站在窗前看著外面。
“放心,你三姐已經走了。”傅晚晴為楊世彥脫掉外衣,。
“謝謝。”楊世彥輕聲道。
“不用謝我,看你這張我見猶憐的臉挺順眼的,不想讓你破相。”傅晚晴柔軟的手輕輕撫上楊世彥的臉頰,輕輕踮起腳尖,與他平視。
楊世彥還是個小孩子,禁不起這種挑逗,白皙的臉頰染上害羞的紅暈。
傅晚晴一把將楊世彥推到窗邊的小榻上,看著楊世彥始料不及,有些手足無措的坐起來,微微仰起頭看她,傅晚晴不禁起了些捉弄的心思。
“你現在是我的人。”傅晚晴把手摁在楊世彥肩膀上,微微側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身下的人。
“我三姐和你說了什麼?”楊世彥試探著開口。
“沒什麼,不過是些舊事。”
傅晚晴不讓楊世彥起來,反而將身子欺壓了下去。
提起“舊事”二字,楊世彥身子不自然的一僵,他的過往有多麼不堪他自己最清楚。
“我不在乎你的過去,他們總是糾纏著你的過去不放,那是因為現在的你無懈可擊。”傅晚晴盯著楊世彥的眼睛,目色奪人:“我希望我拿後半生救下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,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。”
楊世彥輕輕點了點頭。
傅晚晴滿意的低頭看著被她調教的愈發聽話的楊世彥,輕聲問:“你今天還有事,要走?”
楊世彥沉默著點點頭。
傅晚晴不會糾纏著楊世彥不放,因為她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,她鬆開了楊世彥:“你做你的事,我做我的事,咱們互不干涉,搭夥過日子就好。”
楊世彥今日心事重重。
他沒有去司令部,也沒有去政府衙門,而是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公寓。
楊世彥輕車熟路的走到一間平平無奇的房間前,凝視深胡桃色的房門良久,他拿出鑰匙想要開門,觸及鎖孔時卻猶豫了。
三哥不在了,所有證據必須被銷燬,否則革命事業和三哥的名譽都會受到極大的威脅。
而他的存在就是對三哥最不利的證據。
雖然殘酷,但這就是事實。
楊世彥用鑰匙開啟了屋門,又按照特定手法解開機關鎖,他輕輕推開門,走進屋子。
房間裡沒有過多的裝飾,顯得有些空曠。
映入眼簾的是佔據一整面牆的書櫃,裡面分門別類地擺放著檔案和書籍,邊緣整齊地像刀切過一般,標籤嚴謹地貼在同一位置,沒有一個是突兀的。
楊世彥微微合上眼睛,好像三哥還坐在書桌前,他還能站在三哥身側。
香爐中的沉香早已燃盡,香氣散逸在空氣中,經過太久的沉澱,溫醇淡雅的香氣已經變得微不可聞。
就像三哥已經逐漸從他的世界消失,再也回不來了。
楊世彥在屋中燃起火盆,把櫃中的檔案一份份扔進火堆。
火舌噬上他修長纖淨的手,吞噬了紙張,也毫不留情的吞噬所有的回憶,一點點化為齏粉,飄落到地上。
燒紙的味道漸漸充滿了整個屋子,火焰越燒越旺,越來越明晰。
楊世彥從櫃子的暗格中取出一部電臺,放到書桌上,他不禁垂眸,火光掩映的眼中閃過一絲憂鬱。
北京政變,裴先生將要北上。
革命面臨著內憂外患,正值最緊迫的時刻,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。
如果毀掉這部電臺,他真的就成了一隻斷了線的風箏,聯絡不上任何人,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的身份。
除非……他能見到裴先生。
那簡直是天方夜譚,他被困在漢城,哪裡都去不了。
楊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