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裴先生說以後的事情不用再操心,但傅晚晴依舊要查下去,她總覺得這件事不像大家想的那麼簡單。
黃外長和傅陽私吞對日方的借款,以極高的利息借貸出去,成為修築京淮鐵路的第一筆啟動資金,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。
私吞借款是賣國的罪名,鐵證面前傅陽和黃外長不可能洗脫汙名,之後無論他們有什麼動作,只會越陷越深,越洗越黑,絕無翻身可能。
傅晚晴知道自己不需要再為傅陽一案費心了。
傅晚晴覺得,學生遊行一遭,政府推幾個人出去頂罪,背後主謀依舊我行我素,沒有任何意義。
她想揪出背後的那條大魚。
傅晚晴重新翻過賬本,裡面有許多筆由於貪汙受賄留下的爛賬,進了不同人的口袋,應該與京淮鐵路無關。
除了私吞借款一案,政府裡找不到其他異常的大額資金流動。
傅晚晴不禁讚歎對方行事的謹慎,若不是傅陽禁不住金錢的誘惑,動了這筆款子,她還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。
傅晚晴扶額苦思,突然想起張臨遠讓她查的軍餉一事。
雖然私吞軍餉一案在東北,京淮鐵路在東南沿海,但如果細究,這兩者之間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。
提到軍餉,那必然和軍隊有關,可不是小事。
傅晚晴感覺一場血雨腥風將至,如今是山雨欲來之前最後的平靜,如果處理不好,必定又是一場混戰。
傅晚晴立刻去給張臨遠打電話。
“幫我接張少帥,如果問起來就告訴他我是傅晚晴。”
“傅小姐,什麼事?”張臨遠覺得有些稀奇。
“我不確定電話有沒有被人監聽,小心點說話。”傅晚晴提醒了句:“幫我去確認一下東北軍各部隊人數。”
“第七旅,六千七百八十八人。”張臨遠張口就來,十分熟稔。
傅晚晴對照政府裡的資料,居然沒有虛報虛領,難不成真是她多疑了,突然她想起了什麼。
“你傻啊,你是少帥,誰敢在你眼皮底下弄虛作假,查其他部隊的。”
“第六旅,五千九百九十一人,二一三團……”張臨遠立刻去找有關其他部隊的資料,很快就逐一念給傅晚晴。
果然有問題,傅晚晴抓到了破綻,單單第六旅一個旅,就多報了四千多人,怪不得發下來的軍餉只剩一半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傅晚晴記下線索。
“怎麼突然問我這些?有頭緒了?”張臨遠也在查軍餉的案子,卻是焦頭爛額毫無線索。
“再給我幾天時間,就快查清楚了。”傅晚晴在沒有十足把握前不想多談,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分走漏風聲的危險。
與張臨遠交流一番後,傅晚晴若有所思,幕後的那個人還能接觸到東北軍的軍餉,真是太神通廣大了。
大年初五。
政府官員們回到政府投入工作中。
楊世彥收到了軍部的宴請函,說是要給他辦個迎新宴,和諸位長官見個面,認識一下,日後好共事。
是不是鴻門宴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傅晚晴聽後不禁皺眉,楊世彥現在名義上是軍部次長,在軍部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,究竟是何人有這麼大口氣給他辦迎新宴?
“必須要去?”傅晚晴幫楊世彥整理好衣服。
楊世彥很久沒有穿軍裝了,硬挺的軍裝面料將他挺拔的身形勾勒出來,英姿颯颯,自成風骨。
“如果不走這一趟,日後我真的是名存實亡了,我也不是膽小怕事的人,沒必要予人口實。”楊世彥輕聲道。
“去吧。”傅晚晴不反對楊世彥走這麼一趟。
軍部裡都是各路軍閥的權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