漢城的戰火蔓延開來,亂軍在鎮北軍的絕對實力面前節節後退,戰場已經從西南五鎮擴張到中原,還在逐漸向直隸逼近。
西南楊家多年偏安一隅,不參與政治紛爭,政府裡的大帥們早就忘記這個西南霸主的真實實力。
這個訊息一出,荀元和和許北昌差點掀了桌子,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頭疼中。
如今的直隸軍腹背受敵,東南是楊顯嵩的親家柳家把守的江南要塞,西邊是勢不可擋的鎮北軍,進退兩難,十分難受。
若戰,之前派去增援齊義禎的部隊就是隔在兩軍之間的肉盾,楊顯嵩打起來毫無負擔,直隸軍手足相殘必然畏手畏腳先失了士氣。
荀元和嘗試拿楊世彥與楊顯嵩議和。
楊顯嵩明確表示,楊世彥一人的分量還不太夠,而且既然楊世彥是革命黨一事證據確鑿,他也不想沾一身腥。
楊顯嵩大義滅親,荀元和恨得咬牙切齒但沒有任何辦法。
兩位權勢滔天的大帥在府中爭吵。
“我們都已經落了下風,楊世彥必須死!”許北昌拍桌而起,他就是看不慣荀元和故作高深耍計謀的樣子,最終還是把自己給害慘了。
東北張景逸保釋楊世彥的電報譯文就放在桌上,習習涼風穿窗而入,將桌上的紙吹起一個角,讓人不能忽視它的存在。
“你要和張景逸作對嗎?”
荀元和一句話就澆滅了許北昌的氣焰,他定睛看著桌上的電報,似是自言自語道:“張景逸那個土匪怎麼會幫楊顯嵩?”
“我不管,我這就去斃了那個小子。”許北昌退一步越想越氣。
“你給我回來!你要是這個腦子就應該回到軍隊裡待著去!”荀元和疾言厲色:“我只是說他不能死在牢裡,沒說不讓他死。”
“我這就去找最厲害的神槍手,定不會讓他多活一秒。”許北昌被如今這些事情搞得心煩意亂,只想快點了結。
“怎麼,許大帥不相信我的人?”荀元和十分討厭許北昌的粗魯,不禁皺眉道:“也罷,兩手準備才能萬無一失。”
鎮北軍司令部。
楊顯嵩也收到了張景逸保釋楊世彥的電報,他身旁的參謀不禁嘆息:“傅小姐擅自行動了,少帥他出來後……”
“我幫不了他們,晚晴的確有些手段,他們二人能不能逃過這一劫……”楊顯嵩搖了搖頭,看了看窗外的戰火。
外面的天色陰鬱沉重,炮火,濃煙,血色殘陽,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將天際籠在一片血紅之下。
京畿衛的死牢裡。
楊世彥滿身傷口發炎,引發高燒,他對時間的概念已經很模糊了,昏昏沉沉不知多久後,又一次聽到了異樣的腳步聲。
不是聽慣了的獄卒獄警的腳步,而是從來沒聽過的輕重節奏。
來人蒙了楊世彥的眼睛,把他綁到另一間屋子。
“楊世彥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
矇眼的黑布被拿開,冰冷的槍管抵上後腦,楊世彥立刻清醒過來,他對這種感覺向來敏感,卻沒有任何的反抗。
如果楊世彥求饒,他會毫不猶豫的下手,但楊世彥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他,那雙永遠波瀾不驚的漂亮眼睛平和的吞噬著一切,攝人心魂。
“罷了,果然沒必要嚇你。”身後的壓力瞬間消失,楊世彥聽到一聲淺淺的嘆息:“你被保釋了,走吧。”
“我不想走,再讓我住幾天吧。”楊世彥頭腦十分清楚,他知道出了監獄他定然活不成,他必須等人來救他。
能走不走,大家都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。
第二天一早,傅晚晴來到京畿衛的大牢中。
傅晚晴心急如焚,許嘉心之前那句時間不多了,就像懸在頭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