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二六年初,北京政府風雨飄搖。
許北昌在直奉兩派的聯合聲討下被迫下野,出國去了。
東北在平定了叛亂後,宣佈與北京政府斷絕一切行政關係,張大帥以上將軍之名主持東三省軍政事務,擴充軍備,休養生息。
革命人士在北京開展了多次遊行,揭露政府與帝國主義的惡行,喊出“出定中原”,“使南北革命勢力聯合,會師武漢促成革命的成功”的宣言。
一時間滿城風雨。
沒兩個月後,日本軍艦在天津大沽口炮轟中國駐軍,蓄意踐踏中國主權,駐軍開炮還擊,將日艦驅逐出大沽口。
日方卻以此為由,提出撤除大沽口國防設施的無理要求。
革命人士在天安門前舉行反帝示威大會,會後行至蕭奉義的執政府門口,遭到了衛兵殘忍的開槍射殺。
蕭奉義當時並不在京中,得知訊息後明令撫卹死者,醫治傷者,卻依舊抵擋不住民怨紛紛,引咎辭職。
蕭奉義下野後,淮系徹底分崩離析,稍有勢力的部下自立門戶,不念舊情。
張景逸藉此機會入關,成為了北京政府新的首腦,但實際上北洋政府早已名存實亡,各方勢力各自為政,一盤散沙。
漢城內,也是局勢緊張。
楊世彥和楊銘煜依舊是尖銳對立,明爭暗鬥不斷,但二人都沒有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,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衡。
就在這樣的環境下,革命思想如同雨後春筍,萌芽後瘋狂生長,革命黨以民為先,統一中國的思想深受百姓的認可和推崇。
傅晚晴藉機為民眾發聲,收穫了許多民眾的擁護和支援。
直至一九二六年,七月。
兩黨聯合,誓師北伐。
十萬北伐軍浩浩蕩蕩北上,為消滅各地軍閥割據勢力,統一全中國而進行的北伐戰爭徹底爆發。
漢城處在北伐軍北上的第一道關卡。
漢城楊家的地盤已經不僅僅侷限於一城五鎮,勢力範圍直插中原,北伐軍花了大半個月才摸到了漢城的邊緣。
北伐軍的北上的腳步放緩了,面對嚴陣以待的漢城鎮北軍精銳,北伐軍沒有選擇硬攻,而是避其鋒芒。
漢城如今是內憂外患。
城外是北伐軍的大軍壓陣,不容小覷。
北伐軍的宗旨更能讓民眾接受,漸漸的,城中有起了風言風語,隨後而來的便是山呼海嘯的動亂。
楊顯嵩不想出面,把漢城的軍政大權全部壓在楊世彥身上,有不少軍中政界老人對他不敬服,陽奉陰違。
“真要和談啊?”楊銘煜看著北伐軍遞來的和談書。
“拒絕北伐軍的和談,那我們將會與最精銳還未折損的北伐軍短兵相接,必定是一場大戰。”楊世彥走了過來,面露凝重之色。
楊世彥和楊銘煜並肩而立,目光所及處山巒起伏,他們不過是初掌大權的少年,卻遇上了翻天覆地的大事,左右為難。
“漢城三面環山,易守難攻,倒是不怕戰。”楊銘煜目色奪人,手上攥緊了拳頭:“但我們若是打了這一仗,便宜的是北邊那幫人。”
二人陷入了一陣沉默。
“可如何接受北伐軍的和談呢。”楊銘煜率先打破沉寂:“第一個背叛北洋政府,也是要被口誅筆伐的。”
楊銘煜看楊世彥不發話,捏緊了手上的和談書。
“我去吧。”楊世彥止住楊銘煜:“革命黨不會坦坦蕩蕩和我們和談,他們必定是挖了坑等著我們往裡跳呢。”
“小叔。”楊銘煜唇角揚起一抹邪笑,語氣卻很沉重:“那是你的同志,你卻這麼說他們,不好吧?”
他們都是聰明人,知道誰去,誰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