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扯開點距離。
黑眸一動不動的落在她臉上……女孩微微抽噎著，顯然是夢到了什麼恐怖的事。
“救救我，救救我……。”稀碎喑啞的破音一陣接著一陣，聽的人心都揪著。
沒有猶豫的，祁鬱湊近，喚了她兩聲。
雖然跟她獨處的時間，他不捨得浪費，但若代價是要她痛苦，這點獨處不要也罷！
“霧霧，霧霧。”沒控制住的他叫了這個上一世念過無數遍的稱呼。
但顏霧陷的太深，直到第六聲稱撥出口時，小姑娘才顫了顫睫毛，睜開黑白分明的水色瞳眸。
當看到眼前人時，第一次，有史以來的第一次，像一種期盼，一種渴望，更像是得到了救贖。
出口的音節，讓祁鬱一瞬間心都要停止跳動“你來了，他沒有碰到我。”
意味分明的一句話，讓兩人都難得靜默了一秒。
頓了會，祁鬱皺眉“夢到什麼了？誰碰你了？”
顏霧濡溼沾淚的睫毛煽動幾下，又停頓了幾秒，才意識到，她已經重生了。
那些噁心的事……還沒有發生……
她跟他，也還在不熟悉的階段。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女孩喉音破碎，威懾力並不大，反而有些像撒嬌。
祁鬱不可控的的喉結滾動幾下，視線再次落回到她半開的唇縫位置。
如果可以的話，他真的想不顧一切的直接咬上去。
但……還不行。
“行，不關我的事。”頓了幾秒，少年收回視線，調整了座椅角度，整個人靠著座椅，要閉眼假寐的架勢。
顏霧也是這一刻，才意識到，他們的車已經停了。
他將她帶到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地。
餘光透過車窗想往外看，但不知何時，瓢潑的大雨灑下來，霧氣濛濛間，外面的景象什麼都看不到。
“你把我帶到哪了？”
“山頂。”祁鬱倒也沒瞞她，直接承認。
顏霧“……。”
“你帶我來這做什麼？”柔柔的音帶著被氣的惱。
“不做什麼。”
話落，小姑娘像是被氣惱了一般，又像是壓抑許久的不甘發洩，幾乎頃刻間，淚水直直往下砸落。
一滴接著一滴，要碎掉的趨勢。
“你憑什麼欺負我，你們這些人都憑什麼？”無助又讓人看不真切的一陣陣音節，是發洩，是委屈，是不甘，是痛苦。
祁鬱心揪著，想反駁什麼，又實在無力。
畢竟，她好像沒說錯，自上一世到如今，在她這裡，他應該都算不上好人。
“好了，別哭了。”驀地，他抬手，沒經大腦思考的，冰涼的指尖觸上女孩落淚的眉眼。
頓了一秒，繼續道“要實在生氣，可以打我。”
“我不會還手。”
顏霧僵了下，模糊不堪的淚眼止住。
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。
這應該是他兩世以來，第一次說這樣的話。
對她服軟。
“誰要打你。”小姑娘憋著火，將他的手推過去。
“行，那就不打，但……不許哭了。”
再哭，我心要碎了。
後半句話，他沒說，也鮮少說，畢竟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，他總覺得這樣的話太丟面。
臨秋九月的雨，突然造就，急劇到讓人毫無招架。
顏霧緊了緊衣角，她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久了，還需要待多久。
默了會，小姑娘從口袋裡掏出手機，想看一下天氣預報，但還沒開啟，就聽到磁啞的男音“別看了，這雨會下到明天早上，所以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