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午以大掃除為由閉店一天,挑準商店街人來人往最熱鬧的時候拿出屍體靠在窗臺,假裝搏鬥中誤觸自動窗簾的開關,像模像樣演了一出談崩殺人、奪路而逃的戲碼。
好傢伙,這劇情也太百轉千回了吧?!
直到法官爺爺一錘定音宣佈被告有罪,牙琉檢事表示將以妨礙公務、侮辱屍體等罪名起訴做錯事的那些人,大家意猶未盡離開三號法庭,美貫都還處於一種“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到底聽了什麼”的恍惚狀態。美貫如此,阿爾格爾就更懵了,抱緊亞歷山大先生機械地跟著人群往外走,試圖理解什麼叫“爆通訊錄”——這不完全還停留在故事開頭嗎——至於中原中也,小朋友被牙琉檢事展示的證據鏈征服了,什麼新鮮的刀傷不致命、致命的是舊刀傷啦,什麼用魯米諾試劑在社長辦公室找到大片血跡啦,中也只覺得用空氣吉他為犯人送去有罪判決的檢察官先生好帥!即使檢察官黑眼圈都快長到太陽穴了也很帥!他以前最多在御劍叔叔的辦公室看動畫片,原來御劍叔叔他們的工作這麼厲害嗎?!
“我以後也要當檢察官幫助大家!”赭發幼崽抓著禮炮大聲宣佈。
實驗體說要幫助大家啊,蘭波一陣恍惚,竟突然想起那個金髮青年,同為用科技手段創造的人類,保羅對世界恨之入骨。
小夥伴們紛紛回神為中也歡呼鼓掌,路人發出一陣陣充滿善意的鬨笑與鼓勵。
蘭波展開異能空間,保羅麻木收割,敵人轟然倒地,死不瞑目。
阿爾格爾插嘴感嘆藤野小姐發燒了都還要工作,大人的世界簡直可怕。
人造異能生命體終於結束每個月一次的“體檢”噩夢,踉踉蹌蹌離開實驗室。
中原中也扯扯大人衣角,眼巴巴卻格外理所應當地等待蘭波的支援。
親友曾無數次隱晦試探,暗示自己想逃。
美貫踮起腳尖,小小聲提醒蘭堂先生該誇誇中也啦。
蘭波無法理解居然有人希望離開法蘭西,只說任務緊急,以後再聊。
直到最後,他們一次都沒坦誠聊過。誠然,蘭波沒想敷衍保羅,可兩位超越者的任務似乎永遠都做不完,他總想著再等等吧,等到以後再聊。
“這絕對是傳說中的‘山寨’!”創造勞德的傢伙曾在電影海報上寫下感嘆,“給同一套靈魂程式碼套個不一樣的殼,居然就敢給上面打報告說是自主研發的產品?學會惹,必會活用到阿爾身上~”
那人是怎麼活用到勞德身上的似乎很明顯,手記說的很清楚,小傢伙擁有與保羅類似的外形,卻因為完全不同的靈魂程式碼擁有完全不同的行為模式。所以那個例子是什麼意思,到底是誰擁有“同一套靈魂程式碼”?鑑於存活的人工異能生命體只有三個,答案顯而易見。
蘭波這些日子其實不太看得進去手記,經常拿著筆在書桌前發呆,等孩子們敲門熱熱鬧鬧拱進來叫自己吃飯(?)。
保羅與中原擁有相同的靈魂……為什麼,如果他們靈魂相同,按照手記上的理論,兩個人的所思所想應該沒有太大差別……是啊,為什麼之前一直不敢想下去?只是“最初”相同罷了,不管蘭波如何想要逃避,答案都在那裡。一個被迫投身無窮無盡的血雨腥風,受盡他人的審視防備,看慣背叛傷害;另一個有家人朋友教養呵護,自信滿滿,認為被愛被鼓勵都是自己應得的。一切從開始就錯了,所以他們註定成為不一樣的人,所以決裂早已註定,即使沒有荒霸吐計劃也會有其他亂七八糟的計劃,將兩個從來沒有真正理解對方的搭檔推向生死相隔的結局。
在中也逐漸忐忑但確實不理解為什麼不誇誇自己的等待中,蘭波嚥下喉間苦澀,合上眼睛,倏忽又勉力睜開,緩緩抬手輕撫幼崽發頂。法庭人來人往,暖陽透過玻璃鋪滿走廊,曾經的間諜先生卻覺得好冷